第二十二章 深夜遇刺(1/2)
那吼声正是出自守在客房门外的孟野,只闻怒意翻腾,府中众人皆为震动,几个值夜的侍卫循着吼声找了过来,和心中揪紧的陆潇撞了个正着。
陆潇一把抓住门环向里推开,入目可见之处皆是混乱,桌椅行李横七竖八地翻倒在地,窗棂破碎,仿佛能看到几息前尚有人在此处扭打。西侧床榻上歪歪斜斜卧着个人,陆潇脑中嗡鸣一声,未曾思索便冲了过去,一把将那人从床榻上揽到怀里。
“知予!”陆潇拨开齐见思散乱的发丝,心乱如麻道:“你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孟野呢?我方才来的时候明明听见了他的声音!”
齐见思背脊冷汗濡湿中衣,强撑咬牙道:“无事,孟野去追刺客了,你快派人……前去……”
陆潇不由分说捂住了他的口唇,柔声道:“我知道了,你且歇着,不要说了。”
旋即转身望向门口一应侍卫,提声命道:“赵有宝带五人顺着痕迹往西追,庞培良,你立即封锁府衙各门,不准放任何人出去!李二去寻郎中来,其余人守在门口,护卫齐大人安全为重!”
一时间诸人领命而去,屋外院内脚步声渐起。
怀中人衣裳皱乱,浓密睫羽微颤,墨发披散,尚有部分落在陆潇身上。陆潇无措地腾出手来意欲让他靠的舒服些,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骤然在房中扩散开来。陆潇颤抖着攥住齐见思衣摆,哪里是什么汗渍,鲜红黏腻的血迹触目惊心,迎着月光刺痛了他的眼。
齐见思无意识地哼了一声,陆潇将他揽得严严实实,眼下又慌乱地松开,将他身子掉了个方向,不叫自己碰到伤口。
大美人十指蜷缩,口中喃喃:“陆潇……”
“我在,”陆潇呼吸一窒,心中怒意烟消云散,轻声回答他,“你说,我在听。”
齐见思腰侧剧痛难忍,世家公子何曾受过这样重的伤,他疼得锥心蚀骨,将呻吟和喘息一并咽了回去,然眉头难平,指尖紧紧绞着床褥。陆潇一把握住他苍白的掌心,眼圈微红,心头愧疚难消。
“那人身着黑衣,身形十分灵巧,我动……不了,一起身便觉手脚发软,他破窗而入时声音很轻,在外边的人……根本听不见。那人原先是想断我左腿,我拼尽力气躲避,他手中长剑刺偏了一分……而后,孟野察觉,冲了进来……”
陆潇眉头紧蹙,压抑的声音从喉间滚出:“对不起……”
是我的缘故,才让你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冷汗滑过额角,齐见思身上血迹斑驳,唇色泛白,支起不甚分明的笑意:“陆潇,为什么……道歉……”
陆潇不去回答他,泛红的眸子仔仔细细地描摹着眼前人,低声道:“你不痛吗?”
“无妨,”齐见思吸了口气,“想是没有伤到骨头,没有大碍。”
陆潇带着哭腔:“怎么会不疼呢?我小时候磕破膝头都会痛得掉眼泪,血淋淋的伤口就在我眼前,你为什么要说不痛!”
钦差大臣一路行来均是平安无事,偏偏头一日到他的云州地界内,就受了这样重的伤!这刺客不是冲着齐见思来的,而是要告诉他陆潇,之前的阻碍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下马威,而今日的伤则是杀鸡儆猴。
齐见思原可以顺顺当当的在长安做他的齐中丞,先是身赴险境,后又深受其害,而这一切都是拜他陆潇所赐!
“陆潇……不要哭,”大美人虽是冷着一张苍白的脸,却早已卸下心间冰冷的面具,“不要自责,打起精神……你我还有正事要做。”
门外脚步声大作,先前派去的那侍卫不辱使命,虽已入夜,仍是带来了郎中。那和安堂夜里坐诊的郎中一听是去救治京中来的钦差,抖着身子便随李侍卫上了马。
那郎中甫一进门就跪了下来,陆潇急忙叫他起来,免了虚礼,先看病要紧。
郎中稳住心神,上前搭了齐见思的腕子,陆潇握紧五指,问道:“吴郎中,齐大人可有大碍,你且瞧瞧他的腰后,是被剑刺伤了。”
吴郎中眼前一黑,脉象尚未探清楚,这还有刀剑伤。他不过是正巧今夜当值,医术比起其他几位郎中是都比不上的,万一这钦差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也要了他的命。
他唯唯诺诺应道,复又转过去瞧齐见思的腰侧,见到伤口方才如释重负:“谢天谢地,钦差大人福气深重,这剑刺的虽深,万幸没有伤到骨头,清理后外敷用药,过些日子就能痊愈了。”
陆潇心头悬着的大石轰然落下,转而问道:“那齐大人脉象如何?可有受内伤?齐大人说他觉得四肢乏力,这又是怎么回事?”
吴郎中猛地连磕三个响头:“草民医术不精,齐大人脉象沉而微弱,却是体虚之症状,但又不似一般体弱之人的脉象,草民实在不知如何对症下药,求大人恕罪!”
陆潇张了张口,最后只说道:“你先替齐大人处理伤口罢,今日屋中之事切勿外传,本官不想从外边听到任何有关钦差的风声。”
这郎中想来是已经倾其所学了,为难他也没有用。
吴郎中冷汗直冒,未敢起身,垂头艰难道:“和安堂不止草民一位郎中,大人若是不嫌,草民回去便携同师傅一起来瞧钦差大人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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