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看不起谁呢？（1/2）
易北然让褚延把车停在了商场的停车场，褚延以为要进商场吃饭呢，结果易北然带着他出了商场大门，七拐八拐地拐进了旁边的小吃一条街。
“老板，两位！”易北然撩开厚厚的棉门帘，进了一家小店。
褚延迟疑了一下，抬手拨开了沾着肉眼可见的油污的军绿色棉门帘，跟了进去。
果然进去后也没有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是一家很小的店，挤着很多桌客人，出乎意料的人满为患。
易北然坐在角落的一个小桌子上，朝他招招手：“褚延，这儿！”
要不是他招手，褚延差点没找着他，因为他比旁边的人都挨了一头。
褚延走过去，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易北然说：“这店老板是歧视戏精少年吗？怎么就这桌蹲着吃饭啊？”
“最后一桌了，多幸运啊，就是条件差点儿。”易北然把另一个小板凳踢到褚延脚边，“坐呀。”
褚延被踢过来的小板凳撞到了踝骨，还他妈挺疼，他又盯着面前十分可能是纸箱子伪装的一个小桌子看了半天，才一狠心坐下了。
准确的说，是蹲下了。
主要是这店里飘着的香味实在是太香了，他的胃分辨不出环境价格，现在强烈要求他留下。
易北然看他坐下了，笑着问：“你吃什么？”
“菜单呢？”褚延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老板。
“没菜单，墙上呢。”易北然指了指他背后的一面墙，上面挂着个那种上课用的小黑板，上面写着几个菜名，“每天菜都不一样，赶上什么是什么。”
木桶荷叶饭。
褚延这才知道他进的这家没有招牌的小店卖的是什么。
下面用歪歪扭扭、傻大傻大的字体写着：素什锦荷叶饭、烤肉荷叶饭、香菇滑鸡荷叶饭、叉烧肉荷叶饭、孜然羊肉荷叶饭……
他又看了看四周人桌上摆的，全部都是一个圆圆的浅口木桶，里面垫着一张大荷叶，荷叶里面的内容就看不到了，毕竟他俩现在是蹲着。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真吃这个？要不还是我请你吧，带你去刚才那家商场。”
“看不起谁呢？”易北然一绷脸，瞬间入戏，“就吃这个！”
褚延看他叉着腿抱着胳膊装生气的样子，觉得好笑，只好妥协到道：“行吧，就这家。那我要……”
“老板！”易北然打断他喊了出来，这音量搁平时至少得有十个人围观，现在旁边的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俩一眼。
“哎！点菜？”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份烤肉荷叶饭，一份霸王饭！”易北然继续用刚才的音量喊。
“好嘞！这就做！”老板用同样的音量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霸王饭？没在小黑板上看到啊，隐藏菜单？
不一会儿老板就端着两份饭从后面出来了，刚才听声音褚延以为老板是个胖大厨，没想到是个精瘦的高个儿。
看着老板径直朝他们桌走过来，褚延挺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是哪桌的，像鲸鱼一样回声定位么？
“你们的烤肉饭和霸王饭。”老板把两份饭放到他们的“桌子”上，然后掏出了一块塑料牌牌收款码，一面微信支付一面支付宝，“怎么支付？”
“微信。”易北然已经准备好了扫码，微信里还有上次褚延给他给多了的钱，扫完后老板就又回到了后厨。
褚延看看了易北然面前与旁人无异的木桶，和自己面前的……木盆，实在憋不住笑了：“这就是霸王荷叶饭啊？”
这个霸王饭，就是五拼饭，比普通木桶大了好几个号，小黑板上写的那几个配菜每种都有，整整齐齐的码在上面。
“第一次请你吃饭，够大方吧？”易北然得意地说。
“牛逼。”褚延看着面前的大木盆，哭笑不得，“是我有眼不识大老板，小看你了。”
“吃吧，特好吃。”易北然给他递了一个勺子，“这个得拌开了。”
他熟练地把自己的那份饭拌好后，看了眼对面还拿着勺子发呆的褚延。
“要不我帮你拌吧。”易北然接过他的勺子，“你们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连饭都不会自己拌啊？”
不一会儿易北然把他这一盆也拌好了，还特别贴心的分块拌开的，不同种的肉没有拌到一起，然后推回了他的面前。
褚延看着面前失去了美感的一盆饭，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像喂猪啊。”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赶紧尝尝。”易北然已经低头开吃了，“保证你吃的比猪香。”
褚延拿起勺子，挖了一勺不知道什么肉的，放进嘴里。
还真挺香的，油滋滋的饭里有很大块的肉，吃起来很满足，还透着淡淡的荷叶清香，不是很腻。
他的肚子顿时满足的想唱歌。于是他也顾不上什么环境卫生，以及自己现在因为腿没处放只能叉开的别扭姿势，和易北然一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好吃吧？”易北然看褚延埋头大吃得意的问，“吃不了你就先别吃那个素什锦的，”
“你熟客吧，隐藏菜单都知道。”褚延边吃边问。
“我好久没来了，今天突然挺想吃的。”易北然吃了两口又说，“之前在这儿打工来着，天天吃都吃腻了。”
“怎么后来不干了？”褚延问，“吃太多老板嫌亏本儿吧。”
易北然啧了一声，说：“工资太低，时间成本太高。”
要不是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专有名词，褚延差点忘了刚才易北然在大学校园里抱着书的样子。他这才又想起这茬：“你一个高材生，不好好上学，老到处打工干嘛。”
“你当是九年义务教育呢，大学学费很贵的好不好。”易北然低着头还在吃。
“你爸妈……”
“我成年了，想自力更生。”易北然打断他，抬起头看过来，“这事儿特别难理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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