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八年(1/2)
收到请柬的时候,蒋百里正在冰岛做志愿者,他刚写完今天的报告,发呆似的看着窗外的雨。-*---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迪恩带着一身湿意钻了进来,抖掉身上的雨水,把一个包裹扔了过来。
“这鬼天气,说变就变,我真是不喜欢这儿。”他用蹩脚的冰岛语抱怨着。
他跟别人打赌要在一年之内学会冰岛语,时间过去四分之三,也只是学了个半生不熟。
蒋百里笑:“我想你的赌约可以提前结束了。”
“什么?”迪恩夸张大叫,“你觉得我已经学会了?”
蒋百里点开邮件,示意他过来看,自己躲到一边拆包裹去了,免得被这个兴奋值即将达到巅峰的家伙甩一脸水。
“老天!我看到了什么,这是真的吗?!”
“我们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我受够这个冷清的地方了!我敢说除了你,大家都不喜欢这儿。”
“还有那见鬼的天气,我刚刚差点被风刮走了你知道吗?!”
包裹是从中国寄来的,没有写名字,蒋百里的心里几乎有了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像鬼迷了心窍,越没有可能,他越希望是。
离开八年了,他还是没有长进,只要听到看到跟中国有关的字眼,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那个人。
他撕开外包装,看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份精致鲜艳的请柬。
“蒋,下一次交流你打算去哪个国家?”迪恩好奇地凑过来。
蒋百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请柬上的花纹,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中国。”
这些年有无数次的机会回国,他却始终选择了逃避,现在终是避无可避。
三天后,蒋百里再次回到滨城,这个久违的城市。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下飞机后就叫了个车,把自己送到了酒店。
他不确定何澜是否希望他回来,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坦然面对他们,他对这座曾经熟悉的城市充满了不确定。
或者说,不确定的是他自己。
习惯了安静的生活,窗外的车水马龙让他觉得既陌生又嘈杂,他关上窗,打开了花洒,洗去一身疲惫。
在冰岛的时候,蒋百里常被同事调侃是老年人作息,早睡早起,没有夜生活,往往是一入夜就戴上眼罩准备入睡,老派得不像二十六岁的年轻人。
回了滨城,他一时还维持着这个习惯,只不过他忘了,他现在不在冰岛,这里也不是安静的住宅区。
隔壁不知道住了什么能人,你来我往、短兵相接的折腾声不绝于耳,断断续续响了一个多小时,久到蒋百里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高清画面。---
那两人实在是精力旺盛,一个声音不停叫嚣着“还要”,仿佛刚刚嘶哑着嗓子哭喊“不要了”的不是他,另一个没那么聒噪,从他偶尔泄露的闷哼声可以听出,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
蒋百里丝毫不怀疑,现在打通头顶那堵形同虚设的墙,他就能直面一场精彩的动作大片,实现从声音到画面、从抽象到具象的质的飞跃。
倒数三十秒,是蒋百里二十岁以后自诩讲道理的处事方式,三十秒一过,他果断敲开了隔壁的门。
“能克制一下吗?”
“关你......”开门的人一看到蒋百里,愣了,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关你屁事,你管太多了吧。”一个衣衫不整地褐发青年贴了上来,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蒋百里不怒反笑:“行啊,我不管,有的是人管,刚刚听你哭了那么久,一定被施暴了吧,别担心,我马上找人救你。”
“你想干什么?!”青年皱眉,推了推身前的男人,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蒋百里。
他瞬间警觉起来,眯着眼睛打量起蒋百里,身形挺拔,脸蛋帅气,穿一身可笑的睡衣,不笑的时候隐隐有几分戾气,笑起来却显得单纯无害。
也不怎么样嘛,他轻嗤一声,脸上透出几分轻蔑。
蒋百里举起手机,一本正经地说:“拯救失足少男。”
刚刚还一言不发的男人看到屏幕上的数字,神色扭曲了一瞬,他试图缓和气氛:“有话好好说嘛,用不着——”
还没说出口的话在响亮的警笛声中戛然而止,三人呆立当场,被突然出现的警察无情带走。
“关宇是吧,有人匿名举报你嫖娼,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关宇和褐发青年闻言双双扭头,齐齐盯住蒋百里,盯得他浑身发麻,很识时务地辩解道:“不是我。”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关宇哭丧着脸,青年见状也开始跟着嚎,两人也是喊冤叫屈的一把好手,整个审讯室都回荡着他们此起彼伏二重奏似的“冤枉”。
蒋百里听得头疼,耐心也消磨得差不多了,他倏然冷喝一声:“闭嘴!”
全场目光都聚集过来,蒋百里迎着众人的目光:“我才是被冤枉的。”
紧接着他把今晚的所见所闻详细描述了一遍,包括被迫听到的那场大戏,听得对面警察干咳连连,听得关宇脸都绿了。
等到这场闹剧收尾,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关宇打了个电话后,匆匆赶出来拦住了蒋百里。
“你不记得我了?”
蒋百里看了他好几眼,渐渐皱起眉头,“你是不是......”
关宇一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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