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第八章
早上五点多钟，天边泛着鱼肚白，李裴然最后一个跳上保姆车，视线从后排的两人身上次第扫过，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刹那间杏眼圆瞪，指着他厉声喊道：“要死啦魏之宁，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自然是他熬夜看小说的后果。
昨天临睡前收到白礼生发给他的小说，本是想睡前看两眼，结果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并且他也迫切地想知道，女主的妹妹到底叫什么名字。
于是一百多章的小说，魏之宁几乎是一目十行地跳着看，求知欲令他精神抖擞，直到凌晨三点多进度条拉到全文完，才发现一个相当操蛋的事实，女主压根就没有妹妹。
魏之宁是没想到李裴然的眼睛能这么敏锐，真正的原因羞于出口，只好胡乱扯谎：“……我有点认床，换地方睡头天都会失眠。”
“你早说啊。”李裴然皱眉道：“我这儿有褪黑素。”
“也可以喝牛奶。”小何插话进来，凑过来仔细端详着魏之宁的脸，边琢磨边道：“是有些显眼，脸也有点肿，都变小熊猫了。不过这样八成会招小孩子喜欢？”
魏之宁：“……”
旁边闭目养神的白礼生八风不动，不知对话被他听进去多少，内心又会作何感想。
“行了。”李裴然拍开小何，“从这儿过去还有一个多小时，省点时间让他眯一会儿吧。”
小何使眼色地从包里掏出眼罩递给他：“戴上这个舒服点。”
魏之宁感激地接过来：“谢谢。”
“对了小白，”小何又转向白礼生，讨好般地问：“我刚出来的时候看马路对面有个包子铺，你要吃的话我去买点回来。”
白礼生闭着眼回：“不吃。”显然是将方才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李裴然几不可闻地叹口气，边摇头边坐正身体，似乎懒得费劲说什么了。
小何哦了一声，刚收回身体，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疑惑地扭头，就见魏之宁笑着对他道：“不如你去买点吧，大家起得早，过去估计也没时间吃了。”
小何领会得倒是挺快，推开车门跳下去：“哦哦，那我去买。”
“别忘了司机的。”魏之宁提醒。
前排的司机大哥笑呵呵地接过话：“我不碍事。”
不多时，小何拎了两袋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小跑着奔回来，上了车挨个分给大家。
李裴然拒绝了小何主动递过来的，眼睛朝袋子里瞟了瞟：“我不吃肉包，有素的吗？”
小何找了找，抬头看向刚刚拿给魏之宁的，悻悻然道：“没有了，就拿了两个素的……”
“我还以为这是肉包子，”魏之宁将包子递到李裴然手里，“我是食肉动物。”
李裴然别有用意地看他一眼：“谢了。”
其他人的包子分完，剩下闭目养神的白礼生无动于衷，小何被拒绝过一次没好意思再问，又眼巴巴地看向魏之宁，像是把他当成了救星。
魏之宁朝他微微一笑，别开视线看向了窗外。
小何：“……”
车子开出去二十多分钟，拐进一条乡野间的泥土路，渐渐开始有些的颠簸。李裴然低声吩咐着小何一些琐事，她手底下的艺人不止BATHORY男团和新签的魏之宁，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所以呆完这一天就要走了。小何虽然不靠谱，该交待的事情还是要交待。
这边吩咐完了，李裴然便也不再说话，车内一时间陷入静谧，后排的魏之宁戴着眼罩头歪向一边，看模样是真的睡着了，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轻微晃动。原本闭目养神的白礼生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手肘撑着窗沿，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与他隔开一个座位的魏之宁身上。
目的地在一个叫玉水的小村庄，地势环山抱水，又毗邻海域，村民世代打鱼为生，虽不甚富裕，却也自给自足。
节目组已经在村口迎接着了，导演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叫刘荣，长得黑黑瘦瘦，个头很高，穿着干练的冲锋衣，鹰钩鼻高颧骨，勾勒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刘导早啊。”李裴然下了车就同他颇为熟稔地打着招呼，对方轻微地扯了下嘴角，笑得客套又敷衍。
李裴然浑不在意，等白礼生和魏之宁都下了车，带着自家艺人走近过去，刚准备寒暄，就见刘导抬手朝她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指了指身后，李裴然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黑黝黝的几只镜头正对着他们拍得起劲。
李裴然：“……”怎么一来就拍上了？剧本上也没这一段的安排啊。
一旁的执行导演相对圆滑些，看出了李裴然面色不虞，连忙将她招呼到摄像头照顾不到的地方，解释道：“就拍几个下车集合的镜头，也不一定播。”完了还不忘夸上一句：“你们挺好，第一个到的。”
李裴然不听他这一套，皱眉埋怨：“好歹也给提个醒啊。虽说是真人秀，我家这两个可都是靠脸吃饭的，不能什么模样都给人拍了去。造型师呢？先给上个妆再说。”
她话音刚落，猛然想起魏之宁还挂着俩黑眼圈，连忙转身搜索对方的身影，结果就看那傻孩子正站在一只摄像头前捂嘴打哈欠呢。四月份的乡野田边，晨光熹微氲着丝丝凉意，刚从车上下来睡意惺忪的他许是有些畏寒，哈欠完顺势又打了个激灵，如此生动又不加掩饰的小动作，全被一旁的摄像大叔捕捉到了。
与身旁静静伫立着的浑身散发着出尘又淡漠气质的白礼生，形成了异常反差的对比。
自家人被自家人吊打，可真愁死李裴然了。
“魏之宁。”她一嗓子将对方吆喝过来，等人听话地跑过来，一张不施粉黛的俊秀小脸由近至远，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原本非常明显的黑眼圈此刻消散了不少，眸子清亮如午夜星辰，竟将她看得愣了愣。
“然姐，怎么了？”对方声音带着一贯的笑意，如山涧清泉击石。
“没事……”李裴然松口气，“年轻真好。”
黑眼圈补个觉就没了。
魏之宁没品出她的话中之意，却还是笑着回道：“我可不年轻，都已经二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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