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五)(2/2)
此刻,这冰窟窿终于要不余融化之地了。
“我出去走走。”尉木暗了眸子,径直向房门口快步走去。
“别着凉了。”
尉木听着了宽敞空间里飘荡着的回声,走上了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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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木的身体经过几天的灵魂撕扯已经崩溃地不成形了,此刻显然是在逞强,更准确地说,是不计后果的搏命。他显然没有注意到于之结的话——否则你会在未来某一天消失。
尉木体内的寒气还没有散尽,可以说,他在街上走着,是在僵硬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脚。
傍晚的街道熙熙攘攘,白绒绒的柳絮随着和煦的春风一同打着旋儿,红绿灯似乎也被它们迷了眼睛,仿佛时不时便蒙上一层纱雾。行人们在暗红色的人行道上或慢或快的行走着,有的与同行的人互挽着手,有的前后左右聚成一团,急着在圆桌会议上提出观点,有的则在肩头垂着颜色各异的耳机线,沉浸在与火红的夕阳相映衬得旋律之中。
尉木眼前是似乎连在了一根线上一个接一个的人影,他们自顾自的穿过他的身体,即使这身体也只不过是如空气一般的无色无味。
他虽喝了药,但终究是抵不住风吹雨打,在温暖中倒下了。
所谓倒下,即整个人侧靠在了绿化带上。
于之结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走过了两个红绿灯,便将靠着植物的尉木打横抱起,仍旧慢悠悠地沿着回路往前走。
他靠着的那簇植物向前微倾,簌簌动了几下,却没有人为之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