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宁徵然的公寓被郑星他们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遍，孟知新提着扫帚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好打扫的，于是把东西都归置原位，又给宁徵然倒了杯温水。

他走进卧室，宁徵然脸上盖着本杂志，歪在床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孟知新慢吞吞走过去，把遮光的那层窗帘拉上，正要把那本杂志揭下来的时候，宁徵然微微动了一下，杂志啪嗒一声滑落在地。

孟知新手一顿，屏住呼吸观察着床上的人。

他果然醒了。

“怎么了？”宁徵然微眯着眼，刚睡醒的样子。

他之前剃的寸头已经长长了一点，在暗处像个小刺猬。

见孟知新不答话，宁徵然动了动，挪去床脚，伸腿勾了一下门。

外面已经昏黄一片，从宁徵然那个角度看窗外，可以看见火烧云滚成一团一团，好像永远燃烧着不会熄灭。

他由衷的感叹了一下。

客厅透进来的光洒了一点在宁徵然脸上，折射出一道毛绒绒的暖光。他稍稍坐起，支楞着脑袋，漆黑的瞳仁一动不动凝视着孟知新。

宁徵然睡醒的时候就是这样，像个木头人，直勾勾盯着你，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继续徜徉在梦乡。

顶漂亮的鼻梁分割了夕阳的余烬，在他脸庞上投下一半光一半影。

他轻轻甩头，又问：“几点啦？”

孟知新缓缓地走近，伸手薅一下宁徵然刺喇喇的头发，用近乎听不清的声音说：“还早。”

宁徵然喉咙里溢出一声生理性的咕噜，有点儿眷恋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我睡饱了。”鼻音还是很重。

孟知新收回手，坐在床边：“那就起床，给你熬了小米粥。”

宁徵然挣动一下，又软软地撒娇：“身上没力。”

他倒也没说谎，下午睡了两个多小时，一次也没醒来过，结果一起来昏昏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还不如不睡这一觉。

孟知新听惯他耍赖，回回也都让他赖过去，这次居然不知怎么的，别过脸道：“不想起来就躺着，说东说西，想偷懒罢了。要是你爸还在......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

这话刚出口，孟知新自己也是一惊。

他又有些后悔似的放软了语气：“都二十多岁了，不要娇气。”

宁徵然反倒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抱着抱枕，下巴杵在软绵绵的布料上，低沉笑了一声：“小孟哥，咱们都认识十年了。”

孟知新低头不语，半晌，他急促地走出去，边走边说：“快点起来，粥要凉了。”

宁徵然只来得及捉住他慌张的一条影子。

他又蹭了蹭柔软的抱枕，若有所思地看着卧室门。

如果非要严谨地查找日历的话，他俩认识并不到十年，但“十年”的说法似乎比“八九年”听起来感情更深厚一些。宁徵然歪头想了想，心里充满了潮湿的少年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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