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崽崽啊，爷爷要走了，你奶奶已经等了我好多年，前几天给我托梦说她想我了，要来接我…”方艺握着老人的手听他来来回回的说着话，一直不停地点头。

“听说您喜欢吃我做的酸菜鱼，我马上做给你吃好不好？”在老人看着他终于算是说完话以后，方艺才缓缓开口。“好啊，我崽崽真是长大了，都记得爷爷最喜欢吃酸菜鱼了。”老人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方艺转过身也差点掉泪，他实在见不得人哭，何况还是个那么和蔼的老人。

“为什么不送医院？”方艺走出卧室的第一反应是质问颜琛，回过神来才察觉自己有点过了，他又不是他们家人，根本没立场用这种口气对人说话。

“这边到市医院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本来是打算送去的，可是老爷子好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坚持不去，他说他不想死在外面。”颜琛倒是没有生气，一点点的解释。

“把外套脱了吧，屋里有空调不冷，你穿着可能会不太方便干活，说话间颜琛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只留下里面一件衬衫。方艺依言也脱了外套才进厨房。

李妈听说要做酸菜鱼早就把材料准备好了，方艺只需要开火做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酸菜鱼就被端上了餐桌。闻着那味道，一向不吃鱼的颜琛居然觉得有点馋。

老爷子最终没吃多少，快凌晨一点的时候咽了气。

方艺上完厕所回来就看见从屋内走出来的女人在偷偷抹泪，猜想老爷子已经去了，他顿时觉得自己步伐有些沉重起来，一点点的往卧室的方向挪动，床上老爷子躺在那里，李妈他们在帮着换衣服，桌上的酸菜鱼还有热气，而那个在一个小时前还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老人却已经不在了。

生命真是太脆弱，那一刻方艺在心里想。

他最后看了几眼老人才起身离开，关上门的同时也把屋内低声的几声啜泣阻隔在了门内，但沉重心情却没有一点好转。

“等等，外套忘记拿了。”这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颜琛大步跨到他跟前把外套递给他，方艺这才感觉到冷，赶紧拿过来穿上。

“我送你吧，今天谢谢你。”颜琛做势要去按电梯，却被方艺及时拦住：“我家就在楼上，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儿别送了，回去吧，节哀。”方艺被男人的面面俱到给吓一跳，进去后赶紧关上电梯门。

方艺那天晚上一直没睡好，他翻来覆去都是老爷子看着他时那不舍的眼神，真是又心酸又有点心疼。

安老爷子去世一个多月以后，方艺才知道他葬在安居墓园，这还是下班后遇到隔壁王阿姨听说的。那时候方艺在心里想过几天去看看吧，毕竟那天之后他连续加班都一直没抽空去看一眼。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走出电梯看见在自家门前抽烟的那个男人时就没了，对啊，自己又不是人家孙子，也不是什么亲戚贸然去看可能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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