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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德幸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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孜亚宫的位置和尼露拜尔宫差不多高, 号称突辽王庭的库。木樨亲身站在宫门口,才深切感受到这里果真是不负“库”这个字。

宫殿占地甚大,结构复杂, 藏丰富,它的一侧是山石,一条溪涧从山间缝隙里流下来,跌落进人工挖出的池塘,再从另一边的豁口往更低的地方流去。

这里种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很多木樨都叫不上名字,几个俊朗的少年正穿梭在花丛间,打理枝叶。

老人目不斜视地穿过横跨池水的石砖走廊, 漂亮的花圃,精美的凉亭, 终于停在孜亚宫正殿前, 守在宫门口的侍官向他行礼,一句盘问都没有就放了二人进去。

木樨抱着, 心惊胆战地跟着老人,这一路上她根据侍官宫女和臣子的反应, 给他安了无数的头衔,又一个个推翻,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孜亚宫主殿上下三层, 呈圆弧形的宫墙四面全是一排排架, 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造型各种材质的籍, 让人不禁叹为观止。大殿中间还有一个一丈多宽的池塘, 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可见是一眼活泉。

比起外面的花圃园林,库里有更多穿着蓝色衣裤的漂亮青年。他们或整理籍,或修订旧,或打扫架,或誊抄翻译文字,各司其职,各忙各的,单是一楼殿堂里就不止十人,除了翻声写字声搬动梯子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说话。

木樨忍不住环顾四周,惊叹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老人带着她上了二楼,边走边问,“知道这里有多少么?”

木樨扣上自己的下巴,努力用正常的音调说话,“听说孜亚宫藏过百万,号称世界上藏最多最全的地方,甚至多于周朝的含光阁。”

老人笑了一声,“外人夸大了。没有百万卷那么多,一共三万七千百四十九卷。哦,加上你手上的,三万七千百五十三卷。”他感慨,“真是一笔可怕的财富。”

他让木樨把交给一个衣着较楼下那些青年要更加华丽、样貌也更加出众的少年。少年恭恭敬敬地接过去,向老人行了礼,“国父大人,陛下方才来寻您,见您不在便先离开了。陛下说下午再过来。”

老人点点头,“好,我知道了。索尔,拿壶酒和饼子到后花园里来。跑了一趟,倒是有些饿了。”

“好的,大人。”叫索尔的俊美少年小心地把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起身下了楼。

木樨悚然,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索尔叫老人国父大人?

难道他是那个闻名遐迩的突辽第一智者,辅佐三代君王,十年前计退东西突厥联军,让王庭免于战火,被德幸冠以国父殊荣的努-尔阿訇?!

努-尔乃光明,阿訇是老师的意思,这是德幸继位时赐给老人的名字,意味着他是给国王、给国家带来光明的老师,身份之尊贵,地位之崇高,突辽国除了国君,无人出其右。

不是说努-尔阿訇是个长生不老容貌如同年轻男子一般的神仙吗?他聪明绝顶,性格多变,而且身体强壮力大无穷。然而真人却是一个除了说话的声音硬朗其他地方都不怎么硬朗的老头子……

木樨怎么都想不到,堂堂国父,穿的居然还没有外面的花农好,幸好她没有太过以貌取人,因为他的穿着打扮就傲慢无礼说错话,不然这会儿估计自己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努-尔阿訇对木樨说,“跟我来。”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木樨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乖乖跟上去,被他带着从孜亚宫的后门出去,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坐落在一汪碧蓝色的潭水边,这里的凉亭十分朴素,是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连接着简朴的竹子走廊和一个小小的水上钓鱼台,虽然和孜亚宫宏伟的风格很不搭配,却能和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像是飘在水上一样——若是在盛夏,这里一定是绝佳的避暑之地。

努-尔阿訇走进凉亭,里面铺了厚厚的席子,他席地坐下,不一会儿索尔就送了他要的酒和肉饼,还有一盘鲜切的水果。

索尔退下的时候看了木樨一眼,好奇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却什么都没说。木樨发觉他的眼睛是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好看的。

木樨站在亭子外面等候吩咐,肉饼的香味飘过来,让她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饿觉瞬间就被唤醒了。

努-尔阿訇吃了几口才想起来木樨,他指指对面的位置,“进来坐,孩子。”

木樨偷偷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进了凉亭。

努-尔阿訇问她,“方才我说,孜亚宫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木樨愣了愣,国父怎么会和一个侍女问起这个,这是在闹哪一出?

然而国父问话不可不答。她抿抿嘴唇,斟酌道,“里有让人强大的力量,也有让国家强大的力量,所以是无价之宝。”

“你看过很多?”

“和孜亚宫的藏一比,不值一提,大人。”

“口气倒是不小。”努-尔阿訇笑着说,“我花了三十年整理这里边的,也不敢夸口自己全部看过,全部弄懂。”

木樨恭维道,“大人学识渊博,学富五车,旁人不可比。”

努-尔阿訇吃完了一个饼,盘子里还剩下很多,他正打算让人来端走,听见木樨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木樨垂下头,羞得快钻进土里去。

努-尔阿訇打量了她一眼,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我吃剩下的东西他们都是拿去倒了,给你还不浪费。”

“多谢大人……”木樨屈服于肚子饿的威力之下,羞愧而艰难地道了谢,拿起一个饼小口啃起来。

努-尔阿訇舒展手脚靠在身后的凭几上,笑着说,“你倒是很大胆。”把他撞倒,知道他的身份后,居然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吃他的东西。

木樨立马把饼放下,把头磕在地上行了大礼,“方才不知国父身份,冒犯了国父,还请国父责罚。”

努-尔阿訇问,“我是谁和你撞了老人之后道不道歉有关系吗?”

“和道歉的方式有关系。”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说来听听。”

木樨想了想,趴在地上说,“若您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我撞倒了您,会亲手扶您起来,检查是否有摔伤,若是伤着了,还要送您去看大夫。但您是国父,是掌握着生杀权利的大人,我这样的举动对您是冲撞,是大罪,要跪地请求您赐罪,表达出对您的惧怕,希望得到轻一些的处罚,不至于为此丢了性命。”

努-尔阿訇看她的眼神有了轻微的变化,“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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