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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牢笼(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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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女士马车驶入爬满藤蔓的古堡, 消失在高大的铁门和围墙之后。

阿尔弗雷德在阴影处凝视了古堡一会儿, 又重新原路返回, 在一个村镇旁边翻身下马。五指一收一放, 身上的铠甲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质地不错,但略显陈旧的平民装束,金色笼子提在手上,在魔法作用下显示为一个藤编的鸟笼。

马洛斯伯爵的居城附近是个规模颇大的小镇,街道上立着的木柱标明了这个小镇颇为诗意的名字——“玫瑰镇”。阿尔弗雷德佝偻起身子,在车来车往的路旁站了很久, 直到衣服上都沾满扬起的黄土, 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垂头丧气地走进玫瑰镇。

门上的风铃摇了几下, 发出并不清脆的响声, 吧台上用脏抹布擦着酒杯的老板抬起眼皮望了一眼,随即麻木地叙述道:

“新来的高个子,你要点什么东西?我们这里有淡啤酒、淡葡萄酒、苹果酒、蜂蜜酒……还有桦树汁。”

“一壶桦树汁。”

装扮成外来者的阿尔弗雷德靠在吧台上, 故作大方地把几枚铜板抛在柜台上, 四处打量着这个小酒馆里的环境。

酒馆里别具特色的装饰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般酒馆都会放些挂画、兽首或者新鲜的盆栽花朵,这些东西通常便宜又能增添情调。但是这个玫瑰镇的小酒馆并不是如此, 而是在店铺里四处放满了干制的香花, 有孔雀草、雏菊、金盏花……其中又以玫瑰最多。

干花能够长时间保持鲜花所拥有的形态和色彩, 比易朽的鲜花更为持久, 所以广受人们喜爱。干花的制作工艺虽不复杂,但脱水所需的时间太长,而且稍不注意就会霉变,因此价格常年居高不下,只有贵族才会在凋零的冬日用来装点房间。这个简陋的小酒馆竟然大量用干花作为装饰,本身就是一种反常现象。

陌生男人故意夸大的动作无意间暴露出了手肘绽开的缝线,落入酒馆老板眼中。

一个曾经阔绰,但现在遇到麻烦的家伙,看那满面风尘的样子,兴许是从某个很远的地方过来的。桦树汁这种东西,虽然味道还行,可也只有买不起酒的穷鬼才会打树汁的主意。

酒馆老板迅速做出了判断。

阿尔弗雷德只点了一份足量的杂粮面包、一份胡萝卜鹰嘴豆土豆之类的大杂烩和一小块还带着腥气的猪排。作为一个钱包里没几个铜板的穷鬼,红酒炖小羊羔、青酱配生蚝之类的东西是想也不能想的,只有这些粗糙的饮食才能勉强填饱肚子的样子。

尽管厨师的手艺并不怎么样,他还是分外享受重新恢复的味觉的,因此吃得十分享受。在用面包擦干净最后一滴猪排酱汁之后,阿尔弗雷德又趴到了柜台上。

“老板,最近这儿有什么地方还在招人吗?”

阿尔弗雷德挺直脊背,坐在凳子上,虽然形容狼狈,却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高贵气度。酒馆老板放下那块总是在擦,却总也擦不干净东西脏抹布,飞快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你不是玫瑰镇的人吧,我们这里的人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酒馆老板咧开嘴唇,露出满口大黄牙,浓重的气味直直喷在阿尔弗雷德脸上。

这座小镇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秘密。

阿尔弗雷德想,望着门框里低垂的浓云和铅灰色的天空,永远都像要入夜的天幕下是陈旧阴森的古堡。疯长的藤蔓淹没了整座古堡的大门和围墙,正附着在风化严重的石墙上往上攀爬,在一片暗绿里开出艳红的花。

花瓣随风不停往下飘落,停在地面枯萎的枝叶上,像是还未干涸的血。

“当然了,我不是这里的人,确切来说我之前是住在高多芬那边的。后来做生意破了产,那边债主又追得紧,我就只好跑到这儿来,看能不能找到个工作讨口饭吃。要是能攒点钱把债还了,我就又能回家了。”

酒馆老板眯着眼睛看阿尔弗雷德手里提的鸟笼,指着里面的梦魇道:

“你怎么不把这只鸟卖了?我看它的羽毛挺艳丽的,不是我们这里常见的品种,一定有个好价钱。贵族老爷们就喜欢搜集些用不着的稀罕东西,你要是献上去,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把你的债务给免了,何必到我们这儿来找事呢?”

还鸟儿,当心这只羽毛艳丽的鸟儿把你拖进梦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阿尔弗雷德深深为附在牢笼上的伪装魔法感到无力,能把高危的梦魇变成鸟,也是很行了。

不过他也确认了一点,这座小镇的确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酒馆老板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到底能找什么工作,而是委婉地要他卖掉身上仅有的财物,迅速离开这个小镇。

就像是身在牢笼里的人拼命想把人身自由的同伴劝出陷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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