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师姐问心有愧。（2/2）

谢庭芳的脚步顿了顿，“可是四象掌门谢庭芳……她早已经死了啊……”

出了苍龙殿后，谢庭芳并未直接回桃园小筑，而是用术法隐匿身形，转而往后山走去。

穿过一山将凋未凋的桃花，踏着满地清冽如水的月光，她走到山上一个小小的角落。

芳草萋萋，孤坟静立。

“阿宁……我来看看你……”

她靠着墓碑慢慢坐下，手拍拍坟茔，“八年不见，你一定想我了。”她说着，眼神柔和了起来，“小时候，你一刻也不肯离我呢。”

“你走之后，青羽山的桃花也谢得早了很多，你看山下还是春光明媚，这儿的桃花却大多凋残了。莫非花也有情，也在为你而哀？”

“阿宁，我当年也许不该带你回四象门，我应赠你良田千倾，送你满堂富贵，让你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当年为你取名攸宁，也是望你能着华衣，居大厦，我之心愿，不过于此。”

她惨然一笑，“可却累你年纪轻轻惨遭横祸，骨肉分离，魂丧异乡，阿宁，你临死之时，可有恨过师姐？”

“师姐说过，要护你一世平安，可我却毁诺了。”她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带上了几分饮泣之声，跪在地上，头抵着冰凉墓碑，“阿宁，师姐问心有愧。”

“师姐问心有愧……”

及至子夜时分，谢庭芳才拾掇好心情回了桃林小筑，结果远远便望见一盏孤灯如豆，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惹眼。

她快步走了过去，却在推门时踟蹰了，转而放轻了脚步踱到窗前，凑近了身子往屋里看去。

少女静静坐在灯下，看着桌上横着的流萤，清澈的眸低垂，眼睫直而长，玉山似的鼻梁之下，浅色的唇紧紧抿着，整个人如一把入鞘的宝剑，虽然安静，却有着难以遮挡的锋芒。

谢庭芳不由放缓呼吸，身子更前倾几分。

少女似有所感，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

一丝晨光自天边泄出，子夜将去，远处响起一声破晓的鸡鸣。

谢庭芳看着这双如天上晨星般闪亮的眸子，忍不住勾起唇，轻轻问：“阿辞是一直在等我吗？”

步虚辞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双手将剑抱在胸前，“不过是早上起来练剑，有些口渴，进来喝杯水而已。”

“哦？这样的吗？”谢庭芳笑着，翻身从窗口跳入房内，“阿辞每天早上练剑会很辛苦吧。以后我为你备好热茶，等你赏面过来喝一口好不好？”

步虚辞呆呆地点了点头，“天亮了，那我先走了……”

谢庭芳笑着挥挥手，“阿辞慢走，记得再来哦~”待看不到那人仓皇逃离的背影，她慢慢敛去笑容，吹熄桌上油灯，合衣躺在了榻上。

前生与今世，总该是不同的。

只是不知为何，一合眼又想起了十万大山的那个血色身影。

“阿宁，师姐死了一次后又活过来了，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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