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掌门，你甩手离开一了……（2/2）

群峰淹没于云海之中，如小荷初露尖顶，只看得见峻峭的山顶。主峰好比参天巨剑，拔地而起，穿透白茫茫的云雾，一览众山小。

主峰之上，有人以剑代笔，写下“四象”两个大字，笔锋凌厉，颇有睥睨天地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离得近了，隐没在山石草木中的重重宫殿也慢慢显露来。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既有指天问道之势，又不失曲径通幽之雅。

“故人、故地……”谢庭芳微微阖眸，双手缓握，“暌违已久，一朝复见，终是……心绪难平。”

她俯身从地上掬起一捧泥土，凑到鼻端嗅闻。鼻翼翕合，泥土中的道香与记忆中无二。八年，如同一场幻梦，一回首已是物是人非。青衣染血，故人长眠地下，唯有天地日月，山川河流，亘古不变。

风篱见她如此痴狂做派，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谢庭芳却不答，只是张开手，看尘泥自掌中跌落，随后弹了弹手，道：“进去吧，他应是久侯了。”

苍龙宫一切如故，屋檐廊上皆是干干净净，不见半点尘土。

风篱在廊下候着，而她，略顿了顿身，慢慢走了进去，一进门便见高台之上闪烁着的无数魂灯。而跪于台下的道子似有所感，回过身来，朝她遥遥拜道：“掌门。”

谢庭芳瞳孔急缩，快步走近将其扶起，“竹临，你……怎会如此！”

身前之人，苍颜白发，瘦骨嶙峋，形萧索立，已有迟暮之相。

而在她的记忆中，白虎旗主君竹临，最爱皮相，俊美无铸，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君竹临苦笑，“掌门，你甩手离开一了百了，把我们害得好苦。”

早在见到他之际，谢庭芳便用内息勘测殿中，待察觉他究竟做了什么时，她忍不住低骂：“拿一身修为给我续魂灯，你倒聪明得很呐。”

“自然不似掌门狠心，抛下宗门数百人，自毁本命法宝一了百了。”似是看出她眼中的自责，君竹临不再抱怨，反而宽慰道：“掌门不必忧心，我已六十有七，若在人间已近古稀，这般模样没什么稀奇。”

谢庭芳的眉头没因此舒展，“可这于修士而言，实在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年纪。”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问：“你怎知我一定会回来？若是修为耗尽我依旧未归你又当如何？”

君竹临轻笑，“幸而掌门今年回来了，不然四象道统只怕会毁在我手上。”

“你！”谢庭芳斥道：“简直胡闹！”

“哈哈，”君竹临低笑两声，方才正色道：“这实在是无奈之举。青龙、朱雀、玄武三脉旗主之位空悬，唯有白虎一脉，实在是独木难支。而且如今大道将衰，寻一个好苗子愈发难了……距灾年不过二十七年，以我的修为，定会死在北野，到那时，只怕四象道统是真的亡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往至虚峰，求四象门一线生机。延卿真人的卦象上显示四象门已至穷途，而唯一的变数在你，掌门。”

“原来如此，倒是苦了你。”

“我本伶仃孤儿，蒙宗门养育，若为宗门而死，那也没什么。只是掌门，你因何归来，今后又欲作何打算，可否与我细说？”</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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