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碧落黄泉，九死无悔，纵……（2/2）

“谢前辈，谢庭芳……”她轻声呢喃。

青羽山巅相见，伊人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那云外仙人驾鹤御云而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一步一步走入她心间，从此，再未离去。

谢庭芳微微蹙起眉，在睡梦中露出一副脆弱又无助的模样。

步虚辞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眉头，似是想抚平她在梦中遇到的悲伤之事。在她的记忆里，面前人虽为女子，却总是强大到不可战胜，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将其击垮，可是，为何如今这般狼狈惨淡？

“是因为君攸宁吗？”步虚辞的声音沉了下来，她合了合眸，再睁眼时又恢复那副冷凝的表情，“谢庭芳，你不该动情的。”

谢庭芳在混混茫茫的梦魇中挣扎，好似又回到许多年前，独行于漫漫长夜，身边是白骨累累，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寒夜之中，如死水紧紧缠绕着她，几要将她溺毙。

而君攸宁，她捧在手中，放在心头的那盏明灯，已经熄灭了。

这时，不知怎么，她脑中竟然浮现出了步虚辞的眼睛——至清至明，又极为坚定，一双剑修的眼睛。如果是阿辞的话，定不会畏惧这样漆黑而绝望的梦魇，她想。

前方隐隐约约闪烁着一丝光亮，她踉踉跄跄地跑过去，直到亮光近在眼前，才发觉是有人在执灯相候。

那人一半隐没在黑暗里，另一半的白衣却在烛光照耀下亮得有些晃眼。她微一欠身，说道：“前辈，纵地狱最深渊，我亦与你同在。”

碧落黄泉，九死无悔，纵地狱最深渊，我亦与你同在。

……

谢庭芳醒后，环顾左右，并未发现那梦中之人的身影，心中不知怎么有些空落。

“阿辞？”她撑着窗站起，摇了摇仍有些昏沉的头，轻声呼唤。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圆月高悬天空，银白的月光洒落庭前阶上。

“这轮月，未免太圆了。”她忽而像是想到什么，眉尖略略蹙起，面上浮现一丝诧异。今夜非是月中，怎会有这般圆满的明月？

她疑心既生，便掐诀念法，步入十里桃林。

桃花依旧缱绻，纷叠如天边霞云，又在泠泠月光的刷洗下，多了几分遗世独立。

濯尽了鲜妍，像极了清清冷冷的梅。

她轻笑，想，倒有一些像阿辞。

平日寻寻常常的桃林此刻好像变成了一个迂回的迷宫，行至深处，周围缓缓升起了一层迷雾，迷雾之中隐隐传来丝丝血腥之气。

谢庭芳面色沉凝，开始担心起步虚辞的安危。

“阿辞？”

四周缄默，无人应答。

这片桃林俨然已成一个阵法，而她此刻便是要找到阵眼破阵。

左手掐诀，右手画符，口中喃喃念着法咒，可寻觅了一会，依旧没能找到阵眼所在。

这可奇了。

倒不是她自夸，若说道术，除却玄同宗那几位大能，她若称第二，这世间无人敢称第一。

单论阵法，她也阅尽千万，可这桃林的阵法却让她感觉陌生，熟悉又陌生。

怪哉。

她抬头，天上那轮月，缓缓晕上了一层红色，宛若血月，平日圣洁的月光此刻添上了几分不详和妖异。

这处阵法和阿辞有关吗？可她明明是一个剑修……

谢庭芳微微合了合眸，止住心底那无端的臆想。雾气更深，虚府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黄泉图浮现在空中，黑气大盛，而她前几日刚加固的封印竟隐隐有几分崩裂之样。</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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