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她明明修剑，应该摒除杂……（2/2）

步虚辞跟着坐到了她身旁，道：“前辈请讲。”

“你有师伯吗？”

步虚辞摇头，“前辈与家师相交百年，想必比我更加清楚。”

谢庭芳长叹一口气，“你知道天阶吗？”

“自然。”

“传说中天阶只有紫虚子……可在传言中，还有另一个人走下了天阶。”

“是谁？”

谢庭芳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你师父，玉京秋。”

“我从未知道……”

“我与她相交百年，可我也不清楚。想来，我亦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她转头看着步虚辞的侧脸，微微眯起眼睛，问：“你何时回两仪门？带我一起过去吧。”

步虚辞却突然局促起来，垂下头也不看着谢庭芳，眼睫毛也一眨一眨的，耳垂也变得粉红粉红，“嗯……家师……在闭关。”

“她闭关你这么紧张干嘛？”谢庭芳眨眨眼睛，问：“你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步虚辞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这窘迫的模样让谢庭芳忍俊不禁，“啊哈哈阿辞，你真的可爱。”她本想揉揉步虚辞的发顶，跟以前逗弄君攸宁一般，可伸出手出发现由于身高原因，伸直了手也只能够到人家的脸颊，于是只能做了一回轻浮浪子，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阿辞。”

步虚辞双目噙满了泪，好似被轻薄得快要哭出来般。谢庭芳忙收回了手，不敢再莽撞，一边劝慰着，“哎呀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被我摸了摸脸嘛，小阿辞？”

“我不是君攸宁！不要把我当成她！”步虚辞喊出这句话后，连她自己都愣住了，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谢庭芳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双肩开始颤抖。

步虚辞忙拉住她的袖子，解释说：“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庭芳只是摇摇头，“抱歉，你说得对，你不是阿宁，谁也不是她。”她苦笑，“可我只是愧疚。”

世人都说君攸宁不识抬举，顽劣不堪，对不起她谢庭芳的一番苦心。可她却是愧疚难当。是她将那孩子带回四象门，亲手抚育，许诺要予她一世长安。

她们之间，比起师姐师妹，其实更似师徒，更像母女。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无论怎样，她都无法推诿责任。

步虚辞将手搭到她的肩上，“前辈，往事已矣，活着的人，应该尽量弥补，而不是追怀。”

“弥补……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步虚辞偷偷看了她一眼，又飞快转开，“前辈，当年之事，我一直在追查……其实，”她顿了顿，道：“前辈突然被心魔反噬，也许是为人暗算。”

谢庭芳听后，也稍稍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着当年之事，“若按你说的，阿宁的死也不是一场意外？”

步虚辞点头。

“为何如此笃定？”

“我曾前往凡间调查君师叔之事，得知她那时已在凡间创立了一家灵宝阁，不说其他，至少生活不成问题。何况，她死时身着绫罗，腰系明珠，怎会连区区一具敛棺都没有？”

“阿宁她是为人所害？可是她并无仇敌……”谢庭芳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般，脚下一软，差点跌倒，所幸步虚辞眼疾手快，马上将她扶住了。

君攸宁并无仇敌，可她谢庭芳却是树敌无数。

谢庭芳感觉冷气攀着她的脚腕慢慢爬上，像一条冰冷的蛇，阴毒而森冷。她靠在步虚辞身上许久，才找回了一丝力气，问道：“可是当年之事与你又有何干系？你为何要去寻找真相？”

步虚辞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说：“前辈，你用神识去探寻。”

谢庭芳依言而行，却在她的识海深处看到了八年前的论道会上，自己披头散发，浑身浴血，如同鬼魅的那一幕，她不解地望向步虚辞，然后听得这人说道：“当年论道会上，我正坐在台下。“

步虚辞抬起头，眼前似乎又飘过了漫天血雨。

那年论道会，她坐在台下，抬头看见漫天血雨，谢庭芳撕掉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道陨魂消。而她却只能坐在台下，什么都做不了。

她明明修剑，应该摒除杂念，可她偏偏忘不掉，放不下，看不透。

“前辈，你已成为我的心魔。”她看着谢庭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早在流萤告知前，她便已认出了这个人，只凭着这双眼睛……这双，她渴慕了许多年的星辰。

</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