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如何让暗卫放过我的后宫13（2/2）

他不敢转头直视陛下，只好将目光直直的投向遥遥天际，仿佛透过那处能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陛下十一岁时跟着先皇来营中挑人，那时的陛下还是小小一只，身量还未长开却已可见挺拔之姿，形状姣好的双眼里满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自己那年正好十六岁，手上早已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眼里一片死寂，站在人群中只敢抬头偷偷的看一眼，便慌忙的低下头去，他想，云泥之别，不过如是。

后来他被皇帝选中，也终于明白自己与陛下之间所隔的天堑，他的陛下被上天偏爱，无论是相貌、家世还是能力，都是最好的，而陛下心性坚如磐石、百死不悔，自己在对方身后苦苦追赶，力尽时也有过心灰意冷，可是只要想到陛下总在黑暗之中孤身一人砥砺前行，他便希望自己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他想要和陛下并肩而行，而不是苦苦追赶对方前行的背影。暗一目光眷恋的扫过身旁人的侧脸，在他作为暗卫的黑暗生涯里，这个人是划破无尽夜空的唯一一盏孤灯。

他抬起头郑重道：“当年一见陛下，属下便认定您为唯一的主人，终其一生，决不背弃。”

一生之主……这是将性命与忠诚都双手奉上。

原灼似有动容，静默了许久，神色有了一丝不可察的变化，忽而垂眸道：“你跟了朕十三年，一直以暗卫的排号为名，不如朕今日给你取个名字。”

眼前轰然绽开烟花，暗一心中的欢喜已满满溢了出来，这样的事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他激动的起身单膝跪下：“请陛下赐名。”

即使暗一还是僵着那张向来没有变化的冰块脸，但眼底的微光、颤抖的声线已然出卖了他。

原灼一晒，现下还真想不到给暗一取什么名，他本来是打算回宫之后让礼部的人随便选一些好的字眼让暗一自己挑，没成想对方竟然这么急。

就在原灼踌躇之时，目光不经意间正好扫到手边的纸鸢上。

“日夜东流无歇时……”

原灼心念一动，从这诗句中得了启发，他声音清冷如玉，这样闺阁女子思念情郎的诗句被他念来全无旖旎情意，反倒更像是一种普通的祝愿和希翼：“江水东流不歇……这是个好意头，但愿你待朕的忠心也如江水东流不歇。”

“你的名字就叫东流。”

他这样说道。

东流……东流……暗一低低的重复着原灼的话，语气坚定又温柔，还带着缠绵的吐息，而后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只是他以前不曾笑过，这笑容生疏僵硬并不好看。

原灼神色有些复杂，两相对视之下竟然先移开了眼，暗一懵然不觉，只一味的沉浸在喜悦之中，甚至于也不纠结这名字的出处是来自于宁遥写的诗，暗一对这名字珍之重之，因为这是只属于他的殊荣。

他起身郑重的一拜，以往阴鸷的双眼重新燃起了坚定的光，分外认真的开口道：“属下对您的心意便如江水奔腾，东流不歇；日升月落，永不更迭。”

原灼只默默的平视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江水，意外的没有作声……</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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