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海里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二十六）（2/2）
林先生开门时，是一种暴怒状态，且衣冠不整。连话都没跟快递说，直接拿东西关门。
关门不太准确，是摔上门。可见，他当时是正在进行某种好事儿，然后被陈苗打断。这就是他极其不爽，投诉我们的原因。”
“那快递走了，好事儿继续不就完了嘛。干嘛要投诉我们？”
“快递走了，那女的也走了。所以好事是真的被打断了。我们也是真的被投诉了。”
年轻保安张了张嘴，认命地又闭上了。
“那以后是不是但凡找这姓林的女的，我们都让她们上去？咱也不能保证她们找姓林的都是干好事来的，也许是上门寻仇讨债的。就他那小心眼儿，肯定结仇不少。”
“其她女的我不清楚，但这个年轻姑娘，必须来一次，放一次。”
“为啥？就因为她年轻漂亮？”
“因为她就是陈苗离开后，很快也离开了的那个女的。两人离开时，林先生全程揽着这姑娘，替她开车门，绝对的呵护有加。宝贝得不得了。”
年轻保安目瞪口呆，缓缓竖起大拇指，冲向李哥。
“高！实在是高！你不做我们组长，谁做？”
梁小玉读着门牌号码，按过三遍门铃了。可依然没动静。她左右环顾，确定没找错，耐心地又按了三遍，外加手指节轻叩。
依然没动静。梁小玉掏出手机准备呼叫。
“你找谁？”
身后突然想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梁小玉吓得当场尖叫出声。
回头一看，林汉文正一脸戏谑地盯着她。
梁小玉惊魂未定地猛拍胸脯。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到你敲门，所以出来给你开门。”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在屋外？我没跟你说我到了呀！你不应该在屋里吗？”
“我本来在屋里，听到你敲门才出来的。”
“骗人。”肯定在过道等自己。梁小玉终于回过神。
林汉文牵起小玉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去哪儿呀？”不是约好这里见吗？
“这里现在是人家菲菲的家，我合同都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这边。”
林汉文带着梁小玉进到正对面的单元。房门大开着，看不见房号。看来他刚才是从这里出来的。
两人一进去，小玉恍惚又踏入租给菲菲的那一套。房屋格局一模一样，连装修风格、家具款式都没啥变化。除了朝向不同，简直跟对过那套是双胞胎。
“你究竟有几套房呀？这么多房，你还上什么班阿？”
梁小玉惊讶之余揶揄。
“这个楼盘就这两套。班我觉得还是应该上的，要养家糊口。但你可以考虑不上班，我养你。”
梁小玉微红着脸，白他一眼。这人现在嘴也忒甜了点儿。
“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这里有餐厅做的Pizza 和蘑菇汤，刚送过来没多久。烤箱加热就可以。”
“不用了。我在医院用过餐了。大姨给送的，做了好多。我怕浪费，吃了不少。”
“嗯。那坐着歇会儿，我给你倒杯红酒。”
林汉文起身去小吧台倒酒。梁小玉四处打量，才发现屋里高柜和茶几两处放了鲜花，是妖艳欲滴地红玫瑰。
花团锦簇中，朵朵玫瑰正奋力绽放，已至饱满。殷红得仿佛快滴出血。花瓶旁依次放着崭新的浅白蜡烛，虽没有点亮，但立在铺垫干花的水晶托盘里，高矮不一，极其雅致。
还有茶几区域的地毯。跟隔壁屋的也不一样。居然是粉色的，还织着金线，折射出顶上水晶灯的光芒，温馨尽显，浪漫十足。
这可比隔壁那间的布置要女性化多了。看来这应该是素贞姐来北京居住的地方……或者是这家伙以往泡妞的地方？！
Christine有没有借故讨论法律条款来这里和林汉文厮混？就跟昨天梦境里那般没脸没皮的。
林汉文端着红酒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梁小玉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帮子，眉头微皱，一副沉思状。
这是怎么了？
在担心医院那位吗？
林汉文忍住酸劲儿，笑着递上红酒。
“餐厅送过来的。跟前天的LAFITE产自一个区，年份不一样。试试，更喜欢哪款。”
“哦”
两人轻轻碰杯品酒，各自怀揣着小心思，默契地没人开口。气氛有片刻尴尬。
突然，林汉文似下定决心般，一口气饮完杯中的剩酒，搁下酒杯，探身往梁小玉贴近。右臂揽过她肩头，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近到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吐纳。
因着刚才四周太过安静，梁小玉禁不住一直在瞎琢磨：这沙发是不是被其她女人坐过，这酒杯是不是被其她女人托过，心中莫名充斥一股酸劲儿。被对方揽过的一刻，身体居然僵了一下。
不明显，但林汉文察觉到了。这和中午那会儿的柔顺主动简直判若两人。
他忍不住暗暗握紧了拳头，随即又松开。如果不是病房里的那个男人阻隔，他岂会给到小玉任何起变化的机会？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
梁小玉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抬眼看他，只盯着手中的酒杯。
“你知道我不爱苏云。”
“嗯，那天你说过了。”
“ 我想跟你说明，为什么我不爱她，却跟她结婚的原因。”
梁小玉来了兴趣。迅速抬头，挺直腰背，两眼认真，看向林汉文。
刚才的臆想不翼而飞，只剩全神贯注。太好啦！今天的问题清单里，这个算得上是加黑加粗，要重点讯问的一个。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真是太善解人意，太可爱了！
“我娶她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谁？”梁小玉好奇眨眼。林妈妈吗？喜欢苏云这款的儿媳，非她不可？
林汉文有片刻静默，一瞬不瞬盯着对方。
他不太确定当自己告诉小玉关于佩瑶的存在时，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佩瑶是他真心实意爱过的女人，跟苏云存在的性质完全不同。
但他必须说。正如陈丹枫所言，若真心爱梁小玉，就不该隐瞒自己的过往，对方有权利知晓。
他怎么可能不真？他真到要毁天灭地来追随她。
他有信心，小玉那么善良的丫头，听完他的故事，会理解他当初所做一切的不得已。会包容他、会接受他、会更爱他。爱那个因她而彻底改变的现在的自己。
他们绝不会因此分开。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分开。他不会允许分离的事情发生。
那天，从她点头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发过誓：这一辈子，她只能属于他！他不会给到她任何反悔的机会！他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紧紧地箍着她、圈着她，永不放手。
为着给自己鼓劲儿加油，林汉文突然吻上梁小玉。他吻得虔诚无比，要确定她对自己的真心实意。
唇瓣刚一沾上，梁小玉早没了刚才的胡思乱想，立即温顺回应。此刻亲吻中，她清楚地意识到：自从中午两人吻别后，她一直在想他！疯狂地想他！
不出所料，意识再次被吻得模糊不堪。头脑发热、身体发软的梁小玉倾斜了手中的酒杯，杯底浅浅一层LAFITE 慢慢往外静静流淌，无声浸染了她白色的长裙，在那儿晕出醒目的酒渍。却没人留意到。
两人如胶似膝，吻得专心忘情，仿佛四周一切皆消失殆尽，偌大的空间只余两人的深情相拥和唇齿相交，还有空气中芬芳四溢的玫瑰花香。
林汉文内心深处惦记着重要的谈话内容，渐渐转入温柔式，不再凶猛。小玉也得以喘息片刻。
两人默契地拉开三公分，齐齐轻喘着，望进彼此眼眸，在那里寻找各自深情的投影。
林汉文确定，梁小玉此刻对自己是有情的。他忍不住湿润了眼角，有些恍如梦境。
自从生命中出现了这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他既往的生活开始分崩离析，不复往昔的平淡无奇。处处是触目惊心的缺陷和空洞，再也没有完整过。
最痛苦的是：那颗死寂的心自从对爱情再次萌生出渴望，就日日备受煎熬：有时在炼油中煎炸；有时在霜雪中冰冻。
更多的时候，是在不见出口的灰暗中迷茫徘徊，饱受思念之苦……直到三天前在一墙之隔的那个空间，他真实地拥抱和触摸她，倾吐了一腔思念，才有了枯木逢春的感觉。
那种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能感受到阳光包裹和春风轻拂的感觉，就是一种重生的感觉。
此时此刻，望着对方水汪汪的眼睛，艳若桃花的脸颊，娇艳如玫瑰的双唇，他贪心地想：再吻一分钟，只一分钟，我就能没有任何顾虑地开口……
当他再次主动吻上，梁小玉的挎包里传出闷闷的电话铃声。
铃声越来越大，两人想要忽略都不行。
梁小玉心下也暗暗怨愤，谁那么不懂事，现在打过来。但她还要佯作自然地去接听电话。不想让林汉文看出自己的任何异样。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百分百沦陷。就是说，接下来无论林汉文想要如何搓扁捏圆她，她都会妥妥接受绝无丝毫反抗。
她心里太清楚了！林汉文这款毒，从三天前对方向她倾吐思念之情开始，截止到现在，已经在她身上里里外外都种遍了！
想要清除？那得让她先“毒发身亡”一遍！
挎包就随意搁在沙发右侧角落。梁小玉侧身拿举着空酒杯的手去够包带。林汉文配合地往后仰身，给她更多空间。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裙身的酒渍上。
这是什么？
大姨妈又来了？
量还不少，都浸到前面来啦？
“你没事儿吧？”他关心地询问。
“什么？”
梁小玉顺着对方眼神，很快发现异样的地方。她有片刻迟钝，然后看眼自己手中的空酒杯。了然于胸。
“是红酒洒了。快看看有没有弄脏沙发。”
“别管沙发了，快接电话吧。”
林汉文也反应过来，轻笑出声。嘲笑自己那年姨妈巾事件后，神经留下的过敏症。
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梁小玉松口气。太好了！不是李豫章、不是大姨，只是个垃圾电话。
她想赶紧回归二人世界。那种和爱人拥吻的滋味太过缠绵！太过美妙！太过甜美！太过销魂！让人难以自拔！
“是个垃圾电话。不用管它。”
她仰首冲林汉文甜甜笑道。
林汉文扫眼屏幕，抬头看她，眼神清亮却古怪。
最后在不屈不挠的铃声中缓缓开了口。
“接吧！是Daniel”
“真的吗？”
那天在星巴克，Daniel当着林汉文的面跟自己要了手机号码。她就是口头报了号码而已，没有索要对方的。
虽然下意识脱口而出疑问句，她却一点不怀疑自己数学天才男朋友的判断力。麻溜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那我接一个。等我一下。”
她没做多想，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窗边踱步。
刚跟林汉文亲热完，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当他面通电话。（一双冒火的炙热眼睛直盯着你；一具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男性身体裹着你；一股鼻腔里的热浪老喷着你。请问你还能正常通电话吗？）
林汉文望着她欢喜雀跃的背影，刚才晶亮湿润的眼神黯了黯，拳头又不由自主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