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堕落的大卫之星 12也许她明天回来……(1/2)
陈教授在村长的牵头下,终于到了黄家村的村口。
黄家村虽然排外,可小红嫁过去还没满三天,娘家跟去的人也昨天才回。按理说两个村的关系应该会因为这场喜事稍稍缓和。但是村长和他们村委介绍考察队时,他们只同意带陈教授一个人进入。
剩下的研究员只能在村口支了帐篷,搭起设备拍了拍外围的梯田和水车。
“那个阿卡小姑娘当年嫁得是哪一家?”
陈教授跟着两位村长看过小红。他和朱村长并肩走着,趁着附近的地头上没有人,用土话小声问了一句。
黄家村的村长是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比村委里那些老顽固要好说话得多,之前不让考察队进来也是几个老人的意思。
即使现在做了村长,下山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他正思量着怎么用自己蹩脚的汉语和访客搭上话,陈教授自己倒主动问起自己来了。
不过这个问题实在牵扯到太多禁忌的话题,他只得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后面的两个人跟他到村子后面的废弃牛棚去。
“从我记事起村子里就嫁进来一个异族人,你怎么知道?”
“有人给我看了这枚戒指。朱家村有个阿卡媳妇的纹样和这个一样,她说一起嫁过来的女孩手上也有一个。”
少年匆匆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图片:“这个我认得,的确是她的。”
“你要不要再看看?白鹇鸟在你们的饰物上……”
“用不着。我敢肯定这就是她的。”
“神鸟尾部的纹路是我亲手雕的,她说族里给的都是雄鸟,她偏要个雌的。”
雄性白鹇鸟的羽翼要比雌性丰满得多,也更具有观赏性。可雄鸟尾羽上的黑斑会随着生长逐渐淡化,成年后尾部就变为纯白。反之,雌鸟尾下的黑色覆羽上生长着白色的斑纹。
雕在黄金上的神鸟显不出颜色,陈教授以为这神鸟一雄一雌,本就是一对。
“那她的丈夫呢?还在村子里?”
“是我。”
朱村长一个没站稳,原本在脚上老实待着的草鞋应声飞进不远处废弃的泥沼里。
“这事你小子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老头子紧接着用土话骂了一句。
“可刚刚在村口就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姑娘跟在你身后,她不就是……”
“嗯。她走之后的第二年家里又安排我再娶的,儿子已经两岁了。”
“她有没有汉语名字?”
按照当地的风俗,这些异族媳妇嫁过来是要冠以夫姓的,婆家还会为了讨个意头给她重新起名字。
“有。我父亲听说她出生的时候还没足月,怕她先天有什么不足,就让我们叫她福满。”
“她让我叫她福子。”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嫁过来的第二年吧,还没开春,山上正凉。”
“为什么要走?”
“呵,外面的人都说是因为那个外头来的男人,就我不这么想。”
“她就是养不熟的羊羔,温顺体贴都是装出来的。”
“来的时候什么活儿都抢着做,她姑姑教她度过几年书,汉语说得好。阿娘也很满意,十月年前后又托人去她族里送了好些钱。过冬的时候她在我的衣角上绣满了马樱花,村里的男人都羡慕得很。”
“我听过她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是她主动求那个人带她走的。”
“毕竟人家是城里出来采风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在小姑娘面前露了富。十几岁的年纪哪里有什么见识,都想着到外面去看看花花世界呢。”
“阿爹也是这么劝我的,我也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可就在开春的时候,我在压箱底的薄被褥夹层里发现了村子的地图。记了一整年春夏秋冬的打更时间和巡视路线。她从嫁过来的那天就想着逃跑,明知道我不识字,还故意留了一幅图来羞辱我。”
“家里对她已经够好了,你上外头问问哪家的外族媳妇有这个待遇?”
“你没想过去找她吗?”
“阿爹说了,这算是家族的耻辱。何况连一个本族女人都没有上户籍,跟了那个男人依旧是没名没份。”
“毕竟血脉重要,外头都有风言风语说他们搞大了肚子,我知道没有。”
“出了这座山,她也不叫福子了,也算是我们黄家村留不住人。”
“她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黄叁永远都不会承认,是他亲手放走了福子。
异族女人外逃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即使福满是在某个雪夜和那个男人一起消失的……
村子里的女人把各种版本的故事翻来覆去地说了几十遍,也再没有新的听众了。
更为讽刺的是——那个背包客,姓满。
狄颢掏出手机扫了一下照片,确认每个细节都拍到以后又将它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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