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枫林晚(中) 不出所料,卫……(2/2)
没啥体验。除了高兴,没什么特别的。
她一直觉得,卫庄像极了师父口中所说的那个剑客,没有趣味,没有感情。
呵,所以你还想有啥特别的??
想着想着,不禁又悄悄转头瞟一眼左手边卫庄,面容仍是冷淡,但许是灯火映照下的缘故,脸色却显得暖暖的,不像以往那样怕人了。
或许,师父是怕她为人所害,才想让她远离那些会武功的人吧。
师父…永远都是会保护她的那个吧。
只是在这个世上,她又失去了一个最亲近的人。
又……
“刚才的《越女歌》,”
“谁教的?”
灵雎不料他突然有此一问,又听他说“刚才”,来不及细想,面色微窘:
“…我师父,”
天边那轮明月,霜□□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顿生苍茫寥落之感,一抹落寞袭上眉心,低声似是喟叹:
“她生前常唱那首歌。”
“念端?”
“嗯,”
她不禁神往,并没在意卫庄对念端直呼其名的不敬,兀自喃喃,
“师父一生所求,和至死没有得到的,恐怕都在这歌里了。只是我不明白,”
“她常常反复唱的最后两句,每到这两句,师父便尤其伤感,大约,也是为此终日郁郁,抵抗医治,最终五内郁结而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男人的念白流畅到听不出任何情绪,要不是他平日就习惯于独自吟游(这句删掉),估计也做不到脱口就这么顺溜。
深夜山间的羊肠小道幽深而冷清,两个人的长长的影子映在花木扶苏的树影指间,影影绰绰,几乎交叠在一起,如同一个人一般。
“是,”
许久,她皱眉,依稀可见疑云笼罩下寒烟眉凝蹙出新月般的好看弧度:
“我曾问过师姐,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他若也喜欢你,又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呢?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呢?”
说到此结,她疑思渐缓,只是苦笑,无奈摊手:
“可惜……师姐说,她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可是,”
回忆戛然而止,注视他的双眼一瞬圆睁,迫切欲哽:
“师父念这两句时总是十分难过,我想…我想如果我知道这其中原委,或许就能说服她接受诊治,说不定…说不定就能治好师父的病,她就不会死了,……”
随即,又蓦地颓然无力:
“可身为医者,我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周遭那样静,偶尔擦肩而过的一株桂花,每有风吹过,几乎可以很清楚地听见细碎的桂花落地的声音。月光并不怎么明亮,然而这淡薄的光线落在鬓角的碎发上,闪烁出黑亮而森冷的光泽,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冷寂到底,似要隔绝住一切温情。
“你救不了她。”
卫庄冷冷断言,银发微拂下的侧脸显得有些晦暗不明,树影错综摇曳,亦将其面容分割成支离,眉心却悄无声息舒展了些,
“无论你是否明白,它的意思。”
“那你明白吗?”
灵雎脱口追问,然而盯着他老半天,得到的亦不过只是死水无澜的默然。
也是,连她自己都不解,他这种的血里结冰碴的家伙,明白就怪了。
不过她相信,她会明白的,这一切的一切,总有一天。
事实上,她不会料到,时隔多年,当她真正明白了这一切时,正如卫庄所言,除了慨叹与无力,她亦始终无法得救。
裙角飘拂开几许积于草叶叶片的轻薄尘灰,仿佛一同扫开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再抬首,风起林动,人已至枫林之下。</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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