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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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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只有一望无际的黑,以及听不见希望的寂静。

突然,黑暗中闪出一道苍白的光,是手机的荧光,投在路原那张几近无瑕的脸上,打出深深的阴影,像一张黑白色海报。

忧郁到暗黑。

过了一会,光变暗,又过了一会,光消失不见。

周围又变成初始的模样,又黑又静。

但这并没持续很久,只短暂的几秒,惨白的光再次出现,再次投在路原的脸上,再次打出阴影。又再次消失。

随后,又再次出现。

如此反复,似周而复始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而复始了多少次。光终于长久地消失。

然后,房间里出现床铺被挤压的声音,以及路原情绪不明的轻叹,清晰得像放大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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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七个外援后,两大包食物被解决得干干净净,总算没原封不动地倒进垃圾桶。

说是再来点夜宵,但陶樱刚吃了晚餐不久,再加上有心事,所以根本没胃口,也吃不太下。

虽然没怎么动筷子,但陶樱收拾残局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手脚利索地将残汤剩水倒进卫生间,再将油腻腻的饭盒整齐地叠在一起,用垃圾袋装好,及时地丢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

至于擦拭桌面和拖地的事则被其他人完成了,不过要说速度,还是陶樱飞速,几乎是千里良驹,一骑绝尘。

将残局收拾好后,七个外援就边道谢边离开。

等她们离开后,陶樱叹道:“幸亏她们来了,不然大部分食物都得丢垃圾桶。”

“就是,都九个人了,还撑得不行。”周雪摊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地揉着肚子,呐呐道:“所以说,学长到底点了几个菜?”

陶樱摇头,“不知道,我没数,但可以确定的是,很多。因为我们在餐馆已经解决了五道菜了。”

周雪一愣,看向周娇娇,问道:“娇娇,刚刚我们吃了几样?”

周娇娇也有点撑,正懒懒地来回走动,摇头道:“我不清楚,当时只顾着吃,谁会去数。不过确实很多,我感觉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土里埋的,全都吃进嘴里了。”

陶樱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张,我们去的是一家以鱼为招牌的餐馆,大部分都是鱼类,哪有什么跑的、飞的。”

“有地上跑的啊,那个兔子不是吗?”周娇娇反驳,但又底气不足,问周雪:“我记得有个红烧兔丁,没错吧?”

周雪忙道:“有的,红烧兔丁,味道超棒,我吃了不少呢。”

得到肯定,周娇娇的底气瞬间足了,“看吧,我就说有地上跑的吧。”

陶樱:“……”说好的以鱼为招牌呢?

周雪回味地砸了咂嘴,突然叹道:“不仅兔丁好吃,其他菜也好吃。每一道都是精品,不便宜吧?”

今晚是路原请客,因为陶樱一进包间就“暴击”了他,所以付钱时,他是悄悄去的,并没让陶樱看见,至于账单,那更没看见。

陶樱倒是想问多少钱,但当时两人正被小故事的郁闷笼罩着,一个比一个愁眉苦脸,她也不好开口。

但前一天是她请客,印象中那家餐馆的菜不便宜,有点小贵,“等一下,我看一看。”

闻言,周雪和周娇娇皆大惊,尤其是周雪,再次使用声波武器:“你付的钱啊?!”

陶樱又惊又愣,呐呐道:“不是我,是学长。”

周雪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呢。”

“不是我,不对,等一下。”陶樱突然觉得周雪这话有歧义,或者说有深意,“我付钱怎么让你这么惊讶?听见是学长付钱,你又松了口气?”

其实,陶樱已经猜到周雪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不问出来,她会很难受。

周雪道:“你不是说这些菜都是学长点的嘛,我觉得这些菜肯定都不便宜。如果学长负责点菜,你负责付钱,这不明摆着欺负你嘛。”

“怎么可能?学长是那种欺负女生的人嘛?”陶樱哭笑不得,“会做这种事的男生不是穷就是渣,稍微体面的男生都不会干这种事。你觉得学长穷?还是渣?”

“学长怎么可能穷?”周雪扁嘴,单手拖住下巴,呐呐道:“如果学长都是穷人了,那我们学校就没钱人了。你们看见学长的衣服裤子没?”

“谁会去注意别人的衣服和裤子,衣服都还好,注意裤子是什么鬼?”陶樱无语,看向周娇娇,“娇娇,你有注意吗?”

周娇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道:“那啥,我还真有注意学长的衣服和裤子。”

陶樱:“……”是我与时代脱轨了吗?

周娇娇道:“雪汉子说的是标志吧?”

陶樱来了兴趣,疑惑地问:“什么标志?”

“标志,就是品牌,比如说。”周雪站起身,上下左右地打量陶樱,目光太过认真,让她非常不适应,疑惑地问:“雪汉子,你干嘛呢?”

“找品牌标志呢,啊,找到了。”周雪指着陶樱T恤背面的领口处,解释道:“这就是品牌的标志,代表着品牌。”

陶樱摸了摸后颈,想到那里确实有个小小的精致的图案,点头道:“我知道啊,但这和学长的衣服裤子有什么关系?”

周雪摇头,叹道:“樱桃平时比谁都聪明机灵,但一遇到有关时尚的东西,就开始抓瞎,跟刚学会走路的小宝宝似的。如果你一直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话太实在,陶樱都不知道从哪里辩驳,抿了抿唇,负隅顽抗道:“那我以后找个懂时尚的男朋友总行了吧。”

周雪斜睨了她一眼,没什么诚意地说道:“那祝你好运啊。”

陶樱该装聋作哑时比谁都会,连忙诚心诚意地笑道:“谢谢啊,借你吉言了。”

周雪:“……”

陶樱道:“你别打岔,继续说啊,学长的衣服裤子怎么了?”

周娇娇道:“学长的衣服裤子都没标志。”

陶樱不太懂:“……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是没标志啊。”周雪道,“衣服裤子没标志,就相当于人没户口本,你觉得这没有问题吗?”

陶樱似懂非懂地点头,思索了片刻,迟疑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学长的衣服裤子都是黑户?”

周雪:“……”

周娇娇:“……”

“神他么的黑户!”周雪被郁闷得不轻,“我只是用人和户口本举个例子,你不要太当真,好不好?”

陶樱表情认真,“我也只是用黑户举个例子,你也不要太当真。我们互相假一假,不好吗?”

周雪:“……”

周娇娇被逗笑了,但因为吃得太撑,稍微一用力就牵扯到肚子,又连忙憋了回去,解释道:“一般的衣服都有标志,如果没有,那基本上是这两种情况。第一种,名家定制。第二种,地摊货。”

周雪道:“不过你觉得以学长的品味和身份,他会穿地摊货吗?所以除了第一种情况,没了。”

听完,陶樱“哦”了声,没了。

等下一个问题等了许久的周雪呆愣:“你就‘哦’一声?”

陶樱面露不解:“不然呢?不说‘哦’,那我要说什么?”

周雪:“……”

这话问得好,周雪竟然无言以对。

名家定制,一旦记起来,这个词对陶樱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陶父陶母虽是白手起家,且开创企业的时间并不长,但夫妻两人同心协力又才华横溢,不仅有商业头脑,很会选投资领域,抓投资时间,还遇见了绝妙的时间。历经几十年的风雨,早就成为了A市的一方富豪。

不过陶父陶母为人很低调,除了工作需要,几乎不会出席别的宣传场合,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

而最近几年的陶樱又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几乎不谈论、不显露、不展示自家的背景,导致周围的同学对她家的印象都是简单的有钱,但又多有钱,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总有例外的时候。

陶樱不太好意思地笑道:“我年轻时特叛逆,特臭屁,特炫富,不仅从头到脚都是你们说的‘名家定制’,上下学还用专车接送,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学校没停机场,我肯定要坐着直升机来上学。”

周雪:“……”

周娇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周雪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这不是里的情节?而是真实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陶樱点头,“很吧?那时的我正迷恋炫酷狂霸拽的人设,每时每刻都用鼻孔对人说话,内容还经常是‘嗯’‘不错’‘行’等等,简直秀到了近乎病态的程度。”

周雪又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小跑到陶樱的身前,一把抱住她的腰,并使劲地蹭了蹭,语调难得的平缓,语气难得的软糯,“樱桃,求包养,我会洗衣做饭,还会暖床,你收了我吧。”

陶樱:“……”

周娇娇:“……”

好一会过去,陶樱才缓过神,条件反射地抖了下,轻轻地推开周雪,义正言辞道:“周雪,我跟你说一件事。”

周雪满眼的期待:“什么事?”

陶樱近乎一字一顿道:“我破产了。”

周雪一愣。

陶樱又道:“所以我没钱包养你,而且,我喜欢男人,有六块腹肌的男人。”

周雪:“……我也不喜欢你,只是喜欢你的钱而已。你破产了,我也不喜欢你了。”

陶樱拍了拍胸膛,松了一口气,“幸亏我破产了,我安全了。”

周雪:“……”这句话怎么似曾相似的感觉?

因为陶樱有意无意透露的过往,三人没再讨论路原的衣服裤子的事,随便聊了些八卦,就各自去洗澡,再各自上床。

陶樱最先洗澡,当她把衣服洗完后,周雪正好从浴/室出来,她突然想到了张琳,忙问:“雪汉子,小琳平时什么时间回寝室?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

被陶樱一提醒,周雪立马想起来,“啊”了声:“今晚玩得太疯,我差点就把小琳给忘了。”

“娇娇,你在玩手机吗?”周雪撸了把脸上的水,“你给小琳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我的手机在床/上,手也是湿的。”

“对哦,都这么晚了,小琳怎么还没回来?”周娇娇也忘记了,连忙翻出通讯录,找到张琳的手机号码,“我马上打。”

陶樱问:“小琳平时什么时候回来?”

“八点半下班,最迟九点就回寝室了。”周雪道。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周娇娇看了眼时间,又将手机放在耳旁,“已经打通了,但没接。”

陶樱和周雪皆担忧,叮嘱道:“再试试吧。”

“啊,通了。”周娇娇松了口气,忙问:“小琳,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寝室?”

“娇娇,我今晚有点事,不回寝室了。你帮我跟室长和樱桃说一声吧。”

周娇娇道:“不回来啦?那你住哪里呢?”

“我住酒店,不用担心。”

“那,好吧。”周娇娇道,“注意安全哦,如果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嗯嗯,谢谢。”

周娇娇又叮嘱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看向陶樱和周雪,“说是有事,不回来了。”

陶樱离周娇娇较近,依稀听见了些,明白地点头:“行吧。”

“不回来?是住外面吗?安不安全啊?”周雪将头发擦干后,就进了寝室,面露疑惑:“她一个人吗?”

周娇娇拿上衣服,下床,摇头道:“不知道,她说叫我们不用担心,应该没事。”

周雪“哦”了声。

陶樱爬上床,刚拿出手机,它就震动了起来,一看竟是宁晓发来的消息:樱桃?旗袍选好了吗?

一见是宁晓,陶樱顿时没了玩手机的心情,也不回复消息,就将手机扔在一旁,低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本陶樱认为宁晓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不打算深交,但这人明明看出她不喜,还要故作高兴地往上凑,真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龌龊心思。

李艳走了,宁晓来了。陶樱深感无奈,疲惫地叹气:下一个是谁?章平?

人来人往,这词用在哪里都可以。

陶樱不愿再纠结,手机关机、台灯关掉后,就棉被蒙过头,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但躺下的瞬间,陶樱突然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可仔细一想,又什么事都没记起来。

算了,明天再说,睡吧。陶樱郁闷地心道。

昨晚就没睡好,又疯了一天,陶樱很快就睡意朦胧,长睫偶尔忽闪一下,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忽近忽远,好像是白的,又好像是金的。

陶樱模糊地心想:

到底什么色?

白色?

不对,好像是金色,金色的头发,有点自然卷。

在哪里见过?我见过吗?

好像见过,貌似是小时候买的芭比娃娃。

不过芭比娃娃?

……我都十八岁了,还玩什么芭比娃娃?

十八岁了,十八岁了。

八岁了,我把芭比娃娃丢了。

为什么?

……

周一上午有课,周娇娇很早就醒了,摸索着下床,半眯着眼走到阳台,一抬头竟看见陶樱将脸埋进装满水的盆中,正小金鱼似的吐泡泡。

一大早就看见这个,周娇娇顿时什么瞌睡也没了,惊呼:“樱桃,你干嘛呢?”

陶樱抬头,整张脸水淋淋的,长睫上挂着水,眼睛都睁不开。她摸了把脸上的水,勉强地睁开眼,“我清醒一下,昨晚有点没睡好。”

“又没睡好?”周娇娇依稀记得陶樱前晚也没睡好,自然而然地认为:“别那么大的压力,有我们在呢。”

“不是压力。”陶樱摇头,“我昨晚做了很多梦,睡一会就会惊醒,醒一会又朦胧地睡着,但一直做梦,搞得我很不踏实。”

“做梦?噩梦吗?”周娇娇问。

“不是噩梦,但也不是美梦。”陶樱拧起眉梢,“太多了,我没记住,只有些零碎的模糊的片段,感觉很不舒服。”

周娇娇“哦”了声,“是不是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我有时候会这样,梦见小时候的事,但醒来又全忘了。”

那些梦太零碎,场景也很模糊,陶樱根本看不清,也记不住,只依稀有些感觉,不咸不淡,却勾着人难受。

“估计是小时候的事吧。”陶樱甩了甩手上的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回去问问我外婆,说不定她记得。”

周娇娇点头,“这会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去眯一会?”

“不了,估计也睡不着了。”陶樱将脸擦干,“我看会书吧,清醒一下。”

周娇娇笑道:“看书?不会看睡着吗?”

陶樱笑道:“能睡着就更好了。”

来学校时,陶樱带了不少书。她随便拿了本散文,打开书桌上的小台灯,就看了起来。

最开始确实不怎么看得进,但看了一会,整个人就沉迷了进去。

说及散文,陶樱的高考作文便是散文,虽算不上鼎好,但也算优秀,且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没过多久,就有专做这方面的杂志社找到她,说要出版。那时正是闲散的假期,陶樱也没事,便答应了下来。

算算时间,这件事已经办妥了。

陶樱走了几秒的神:也许以后可以写点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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