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5（1/2）
chapter025
文/柳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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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事，陶樱只敢意/淫, 让她真枪实战地做, 再向上帝借十个胆都不够。再说上帝也不会借给她。
他是什么？天使！天使是什么？上帝的使徒！上帝会借十个胆让人去轻薄它的使徒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至少陶樱认为。
如果她是上帝, 有人向她借胆去轻薄她的使徒，她不仅不借，还会教训那个无妄色/女！
两人走进角落，路原将低低配版的营养液放在陶樱那边, 心跳如打鼓, 震得耳膜隐隐发疼, 深吸口气后，将水杯给她，小声道：“你的水杯, 温的。”
陶樱连忙接过水杯，心中自嘲：平时聪明赛孔明，到天使面前就抓瞎。帮你接水就算了, 竟然还要帮你提回来！
尽管心中唱大戏，面上笑道：“谢谢天使！下回我帮你, 也温的。”
说完，她自己都被感动了：为了正常形象, 容易吗？
这话或许只是礼尚往来，路原却心生欢喜, 很认真地道：“谢谢。”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话半分不假, 按路原的剧本, 陶樱应该会发现杯子里的水颜色不对，进一步询问怎么回事，他则欲拒还迎地给出真/相，最后得到她的心疼。
但现实完全不是这样！
陶樱一坐下来就全神贯注地看书、做作业，完全的目不斜视，根本没看见她右眼皮下的水杯。
期待落空，路原陷入灰色地带，脑中纠结两句话或说两个立场：现在的她不关心我！现在的她为什么要关心我？
前者委屈巴巴，后者理所当然。
仿佛有两个立场截然不同的人在他脑中争吵，前者委屈却信誓旦旦，这么明显的暗号，她竟然没察觉，说明她半点都不关心你！你死心吧！
后者理所当然却不服输，根本不明显，她没察觉很正常，如果你想要她的关心，你应该主动说出来！
……
两人吵得天翻地覆，浓重的硝烟冲破了路原的天灵盖，情绪暂时失控，手指将书页捏得皱巴巴，眉头拧得像块疙瘩，唇/瓣抿得发白，额际滚出冷汗。
陶樱对路原的水杯和杯中水的颜色没半点兴趣，自然不会过多注意，再者她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她很在意路原，所以当他刚刚不对劲时，就察觉到了。
“……学长？”陶樱用笔轻戳他的胳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因为她的询问，浑身紧绷如溺水的路原瞬间抓/住他的那根救命稻草，整个人都松缓下来，看向她时，脆弱笑道：“没事，就胃不太舒服。”
苍白的微笑，无力的嗓音。陶樱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下，有点疼，语气慌乱又着急：“要紧吗？要不我们去医院？”
说着她就去挽路原的胳膊，想将他搀扶起来，却被他一把抓/住手，她停下所有的动作。
他的手掌很大，足以握住她整只手，手心的温度也略高，烫得她想缩回，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
最后唤醒她神智的是他手心里湿/润的细汗，又黏又热，彰显他正在遭受的痛苦。
她将手抽/出来，缓缓放回身侧，但热度挥之不去，“很难受吗？”
“没事。”掌心的柔软突然离去，路原心头一阵失落，收回那只握住她手的手，紧紧握住以留住感觉，“没早饭，所以胃有点不舒服。”
“怎么可以不早餐？那可是最重要的一餐！”
陶樱全然忘记她今早因为晚起而将早午餐混在一起解决的事，理直气壮道：“不吃早餐就是自残，自残就是不自爱，不自爱就是不负责任，不负责任就是浪费人生！”
她的表情很精彩，脸颊气呼呼地鼓着，眼睛瞪得圆圆的，话和语气也严肃得夸张。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有她敢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其他人都害怕他，只有她！
路原笑了起来，苍白的唇配上水润的蓝眸荡漾出一副别样的冲突美，猝不及防又刹那夺目，“知道了。”
陶樱愣，心跳不停加速，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腔。
她深吸口气，稳下这不对劲的反应，笑道：“学长，我们去吃午饭吧。”
“好。”
夏末的正午时分，阳光铺满整个地面，像块火候正好的金黄薄饼。
一踩上薄饼，便有数不尽的热气从脚底蒸腾而起，烫得人快速缩进阴凉。
本想豪气万丈冲上薄饼的陶樱刚伸出一只脚，就快速缩回图书馆屋檐下。
她拧眉看着“金黄薄饼”，回头看向原本皮肤就白/皙得过分，现在更添一份柔弱白的路原，“学长，你有带伞吗？”
路原正想说“有”，但见陶樱从包里拿出遮阳伞，已经到嘴边的话就变成：“我忘带了。”
声调都不抖一下，表情一本正经。
陶樱庆幸地笑道：“幸好我有带伞，不然我们就得来场盛大的太阳浴，到时候晒成可悲的古铜色。”
说完，她撑开伞，“走吧。”
路原站在原地没动，垂眸打量了下伞顶距离地面的高度，突然抿唇笑起来，朝她走了几步，手伸向伞柄时故意擦过她的手背，轻笑道：“还是我来比较好。”
因为这转瞬即逝但杀伤力不低的触碰，陶樱愣愣地松开手。随后伞顶距离地面和头顶的高度瞬间拔高。
陶樱：“……”从来没觉得自己小矮子过，除了这一刻！
不过陶樱很快就发现小矮子的好处，并万分庆幸她比路原矮这么多。
她头顶与他肩膀刚好齐平，撑伞的他像行走的代言人，腰背挺直，步履随意。即便撑着伞，两肩也保持一条直线，曲起的手腕到执伞柄的手指的弧度像量好了似的。
美景就在眼皮下，只要胆够大，稍微抬下眸，还能看见张惊为天人的脸。有这等美景观赏，陶樱觉得：做十几分钟的小矮子又何妨？
在合理范围内，陶樱向来胆大，不停找话题：“你经常胃难受吗？”
路原还不知道陶樱知道他有胃病的事，正琢磨是说得正常点还是说得严重点。想了会后，决定正常点比较好。
他虽然很想要她的关心，但这种因重病而得来的，或许连她本人都分不清：到底是关心还是怜悯。
他笑道：“也不是经常，饮食不正常时会难受一下。”
闻言，陶樱沉默，眼角耷/拉下来，长睫忽闪。
天使明明有严重的胃病，为什么要隐瞒我？刚刚犯胃病也强忍着？
……难道天使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想到这里，她有点难受：天使对她礼貌、温柔、关心，或许并不是把她当朋友，而是一贯的绅士作风？
路原不知陶樱心中所想，为了让她觉得他的身体状况没那么糟糕，又补充道：“是不是有点意外？我看起来蛮健康的，实际上却没有。”
陶樱：“……”
陶樱眨了眨眼，难受慢慢消散：难道说，天使不说真话的原因，是觉得外表强壮却有个娇弱的胃很丢人？……原来天使自尊心这么强？
脑回路像山路十八弯的陶樱，弯到路原自尊心很强，以至于撒谎。
至于上个问题：没把她当好朋友？
不存在的！
考虑到路原娇弱的胃和强烈的自尊心，陶樱提议砂锅粥：“学长，美食街有家砂锅粥店，他家的粥很鲜香，我们去试试？”
路原点头笑道：“我没意见，你决定就好。”
见路原同意，陶樱松了口气，抬眼看他的脸色，因为犯病的原因，有些不正常的苍白，虽然没太大的表情，但也没不耐或烦躁。
于是又道：“我记得粥店隔壁有个小诊所，我们可以顺便拿点药。”
路原眸底有片刻迷茫，沉默几秒后，眸色渐渐清明。
他缓慢转头，认真地盯着陶樱，盯得她差点受不住地挪眼，他语气认真，近乎一字一顿：“我没病。”
陶樱：“……”
这三个字配上路原那张精致立体的脸，和认真得过了分的语气，陶樱突然很想笑。
而她确实这样做了，“扑哧”笑出来：“哈哈，天使你怎么这么可爱？”
路原：“……”
爽朗的笑声突然从遮阳伞下传出来，周边的行人无意识望过去。
路原敏感地注意到行人的视线，低了低伞柄，不解看向陶樱，但并没出声，只安静地看着。
笑弯的月牙眼缓慢地僵在陶樱脸上，除了嘴角轻抽了下，表情貌似并没太大的起伏，但她心中正在疯狂吐槽：我的形象，不仅又没端住，还亲口盖章蛇精病……
但好在她脸皮厚度客观，眼珠转动几下，突然笑盈盈的，在路原微妙的眼神下淡定改口：“是帅得可爱，我说漏了两个字，是想说学长帅得可爱。”
路原：“……”
两人都沉默下来。
陶樱觉得氛围太压抑，见砂锅粥店就在不远处，主动挑起话题：“你刚从国外回来，能习惯国内的饮食吗？要是吃不惯砂锅粥，我们换什么？”
“砂锅粥挺好的，不用再换。”路原道。
刚说完，又生出提醒她的想法，心脏重重地跳了好几下，顶/得他胸腔有点生硬的疼。
这想法来得冲动，但他抑制不住。
他小心地用余光看她，喉头干/涩得发紧，嗓音低沉：“我能习惯国内的饮食，尤其是a市的，因为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几年。”
陶樱有几分意外，因为她查到的百科资料上说：路原一直生活在国外，周雪等人也是这样说的，但意外后是惊喜，“a市吗？难怪学长的不仅好，还有点a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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