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去床上.28（1/2）
其实他嘴上这么问，但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
“有人在我微博下面留言，翻出你大学时候的事，说你是杀人凶手……”苏晚晚见洛成野脸色变得煞白，她忙握住洛成野的手。
此时此刻，她能清晰感受到掌心里的颤抖，就连总是很温暖的肌肤也变得一片冰凉。
苏晚晚轻声道：“成野，我相信你，真的，我相信你。”
洛成野疲倦地抬起眼帘，低低地看了苏晚晚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张了张，还是未吐出半个字，一切又归于沉寂。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苏晚晚没有追问，只是紧紧握住洛成野的手，轻轻靠在他身上。
保姆车出了高速，驶进市区，洛成野忽然开口了。
“送你回伯父伯母家？”
洛成野的声音平静得让苏晚晚觉得害怕，就像是一口古井，又黑又深，连光都没有。
“不了，我还是回我们家吧，那里离医院也近，明天你不是还要送我去医院么。”苏晚晚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她父母不要责怪她。
洛成野：“嗯。”
知道苏晚晚要回国，于思彤早早就在家等着她。
但苏晚晚说今晚想住在洛成野家，于思彤甚至不需要多问，只一个眼神就明白苏晚晚这么做的原因。
她很贴心的送来了苏晚晚的换洗衣物，然后让明早去医院时叫上她。
于思彤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苏晚晚一个人了，她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心里有些不好受。
正好这时苏妈妈的电话来了。
“妈，我今天先不回去了。”苏晚晚十分内疚的说，“明天我还要去医院，这里离医院近些。”
“行行，没事，我打电话来，就是问你平安到达了没有，我看网上新闻，去机场接机的人老多了。”
苏晚晚一顿，又道：“其实我今天不会去，也是因为很担心成野，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苏妈妈了然：“是因为网上的事吗？”
“妈，你也知道了啊。”苏晚晚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事传播得很广，“妈，你别信，那些都是谣言，都是假的……”
“行啦行啦，别紧张，我和你爸又不是傻子，相信网上的传言，不信你们，你先陪着那孩子吧，别让他想不开，明天我和你爸再去医院看你。”
苏晚晚莞尔一笑：“谢谢妈。”
这时，洛成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头发凌乱，眼尾发红。
显然是哭过。
苏晚晚心里酸酸涩涩的，她从没见过这样低落的洛成野。
现在面对苏晚晚，洛成野其实有些不知道该什么好，他只能装着不经意的问：“谁的电话？”
“我妈打来的。”
洛成野紧张地看着苏晚晚：“伯母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他们也看到网上那些言论了吗？”
“她让我好好陪着你，让你不要想不开。”
洛成野面露讶异，像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父母就是这样的，不认同你的时候，千好万好都不好，认同你了，你就什么都好，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网上的非议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
洛成野松了一口气：“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早我送你去医院。”
“嗯。”
苏晚晚平静的态度让洛成野又是一怔。
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说：“我以为你会追问我当年的事。”
“我不会逼问你什么。”苏晚晚牵过洛成野的手，抬起眼，静静看着他：“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出去看星星时，我说过什么吗？”
“我会等，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在。”
洛成野抿着唇角，僵硬的唇线和眉眼里透着一丝冷然。
后来这丝冷然变成焦灼，他来回在房里踱步，似在纠结。
最后，他目光一凛，像是下定了决心。
洛成野走到苏晚晚身边，蹲下来，轻轻望着她：“我觉得两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白。”
苏晚晚点了点头。
洛成野换成坐的姿势，努力放松着自己，他倚在苏晚晚腿边，握着她的手，反复拨弄着她纤细的手指，像是一个紧张的小孩子。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艾伦是麦克黛妮的儿子，我和他是在国际夏令营里认识的，那年我们都十二岁。”
“艾伦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性格热情大方，我们年龄一样，爱好相似，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每年冬天，我就会飞去新西兰度假，在他家农场小住一段时间，骑马、打枪、射箭都是他教我的，而他也经常带着父母来中国玩，我们两个小孩的友谊逐渐发展成了两家的友谊。”
“后来我们一起考了美国的大学，放假时还会和往常一样，约着一起出去玩，艾伦非常热爱户外运动，冲浪、划船、滑雪、攀岩，什么刺激什么好玩，我们就尝试什么。”
“那时我们太年轻，太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强大到可以征服世界上的一切。”
说到这儿，洛成野沉默了下去。
苏晚晚极其有耐心，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窗外，城市繁华的灯光照耀着夜空。
洛成野眺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然后缓缓闭上了眼，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大二那年，他提出去攀野岩，那条岩道很危险，我们虽然做了完全的准备，但还是出意外了。”
“艾伦意外坠落，我也受了伤。”
苏晚晚忽然想起，她曾经在洛成野背上看到过一条很长的伤痕，可能就是那时伤到的？
“当时艾伦已经不能动了，他让我出去找救援，等我带着救援队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洛成野痛苦地捂着眼，将脸深深埋入双膝间，低声哽咽着：“我离开前，他明明还好好的，意识清醒，有水有食物有衣服，我以为他不会有事……”
“我根本不会想到，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一具冰凉僵硬的尸体。”
“食物和水散了一地，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撕坏了，他……他像是发过狂一样。”
“医生说可能是绝境之中他陷入了幻觉，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可那仅仅只是猜测，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在死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是不是很害怕，很绝望……”
洛成野攥紧了拳头，陷入深深的自责：“如果我能动作快一点，早点联系上救援队，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不对，当时我就不应该丢下他，或者从一开始，我就应该阻止他去攀野岩。”洛成野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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