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傅明澜的语气更像是一种笃定，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折好的方巾抖落开来，傅明澜一向很会做生意，他给了陈若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他的提议。

陈若有一种愤怒的拳头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如果自己签约傅氏，那么对于将来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一下卸了力道靠在椅背上，阖了阖眸子。

傅明澜没有继续穷追猛打，他反而给了陈若一个思考的时间。服务生把一道道精致的菜端上来，陈若看着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傅明澜举起筷子率先动起来。

“先吃吧。”

陈若没说话，手掌在却一不小心碰翻筷子，傅明澜夹菜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傅明澜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陈若虚虚地握着筷子，看着这一桌子上的菜，这些都是他并不喜欢的菜式，他对吃的说是挑剔却可以吃得下一碗葱油拌面，他不够挑剔可是台面上却没有他愿意下筷子的菜。

陈若突然发现这样的场面有点熟悉，他上一次跟傅明澜吃饭也是这样的菜式，彼时傅明澜还沉浸在被白言拒绝的失落中，根本不会注意到陈若究竟有没有吃几口。

——自然是浪费一桌的菜。

为了避免尴尬，陈若最后还是挑了面前的白灼芥兰吃了几口。

“不喜欢吗？”

傅明澜终是发现他的兴趣缺缺，举在半空的筷子生生停住，最后重新落回筷托上，十指交叉架在台面上。

一种巨大的悲哀猝不及防地从陈若的心头涌上来，如果说傅明澜对于一个陌生的人关注度都能看出来他的敷衍，那么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可怜啊。

难以言喻的苦涩从唇齿间蔓延开来，陈若急忙低头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努力地将眼眶的酸涩感压下，手掌圈过红酒杯，他与傅明澜遥遥相望，酒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光怪陆离。

他听到自己艰难地问。

“傅总想要什么？”

傅明澜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毛，他略倾斜了自己的红酒杯与陈若的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应该知道。”

和聪明人没必要将那些不上台面的话都扒拉开来，傅明澜很享受与这种对自己有明确认识的人聊天。

陈若未端着酒杯的手握成了拳，又重新松开，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过是赚钱罢了，不仅不愿意继续群演生活，他更不愿一辈子穷苦下去。

——何况，演戏是他一辈子的梦想。

胡说。他不过是个拿梦想做挡箭牌，为了掩饰这种皮肉生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低贱，艰难地维持自己可笑的尊严而已。说什么梦想，他就是向金钱折腰了。

还有低贱的爱恋。

陈若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他一个人穷怕了，他没有白言那样的志气，更没自信也没把握能够在这风云变幻的娱乐圈闯出名堂来。

“今晚我们就可以履行，傅总。”

陈若常常佩服自己的本事，把出卖身体的这种娼妓行为上升到一种守约诚信的高度，甚至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带有性暗示的话语。

“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陈若能从餐桌的这一头清楚地看见傅明澜眼中极度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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