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两修罗场(1/2)
她一把扯下输液的针头,顾不上有血从针口渗出。只套了那件源治守夜时留下来的三上兄弟特制铃兰校服,她先拉开房门探出头察看情况。确定没人发现她准备偷偷溜出去,快速绕到应急通道离开。
三月下旬昼夜温差较大,此时已是放学时期,不抓紧点时间在下班的点赶回来,搞不好就会被时生他们发现。
她咬咬牙,豁然觉得眼前的阶梯蔓延下去,回转如纵深漩涡。
——她唯有持续往下坠。
那个连接着事实的梦,正反刍现实。
不久的将来,相良让手下说谎,说是被软高的人围攻,里面就有伊藤。起初智司并不相信如此,在他看来伊藤还算是比较正派的家伙,不会无缘无故揍人。但看着手下解释自身有多无辜,加上相良施压说智司作为老大总不找软高的算账,简直是在让开久丢脸叫人看不起,怒气一上头智司便带着人去找伊藤。
打斗最开始,智司决定以两人闭眼使用护具的方式和伊藤对打。然而智司一开始就没闭上过眼睛。他只是想证明,他认为尚且正派的伊藤,是否会像手下报告时反应的那样是个卑鄙下作的小人。
伊藤到最后都死守承诺按照规则坚持下去。
这一做法唤醒了智司的初心,让他想起刚进入开久时,曾经也这样死守承诺的自己。
……打架根本就无规则可言。
唯有站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是什么让他变得也遵从这种做法。从何时开始,咎何种缘由。
这她不得而知的,亦是无法移开视线半分。
怕是摸清他的思路和单细胞生物模式,相良带着小弟们前来,准备将和智司对打到重伤伊藤的带走。智司相信伊藤并没有做偷袭围攻这种事,结果被相良利用,扬言身为老大的他竟然不相信开久的兄弟们。
——我不认为这家伙会做那么狡猾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智司,难道比起我们自家人,你更相信这家伙?不会的,对吧?
——他没有这么做,我相信他!
——各位,你们都听到了吧!我们老大说不相信自家的伙伴哦!
回荡在脑中的痛觉令她更加清醒。
她咬紧牙关,力图进一步想起这些场景。每个轻微细节,每处表情变化。
——智司,身为老大不该说这种话吧。
——对……那我不干了,你来做下一任老大。
——非常感谢。我一定会做一个优秀的老大,不负众望。
——你没别的事了吧。赶紧消失。
——那可不行,我要把伊藤带走。
——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不许对伊藤动手!
——我不会再听你的命令。
落下的木棍在他的脑门上溅起鲜血,赤红自额上流淌渲染眉心鼻骨。他踉跄几下,连相良都为他的承受力惊讶感叹——和伊藤打得那样伤害累累,还能承受住这一击。
然而下一秒,他终归倒下。
曾经对他或有不满的,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曾经忠心跟着他的,只能不知所措看着他被围殴而无法反抗。
那样的未来,我不想看到。
那样的结局,不该在你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
但是,就让我稍微做点什么吧。
不是为了谁。
仅仅为了我自己。
辰川知子在僻静的小巷街道间跑着,如果她想得没错,那么在下一个拐角就能看到她的目标。
果不其然,浅灰色的长制服身影孤身一人走在路上,双手插袋,黑色的制服包夹在手臂与侧腰的罅隙间。
这里是从开久校舍到医院的路线,相良那货被打到住院这事,估计开久的小弟们都不知道。但和这二把手走得近的智司,应该会去看看他。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加之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打破沉默。她喘着气四周,倏尔瞥见到墙角边一个易拉罐。
拿起来掂了掂。空的。很好。
反正他以后会被三桥拿装满的易拉罐扔中,就当是和他提前预习下空罐子砸得有多疼吧。也好之后有对比产生美不是。
做好姿势瞄准,仿佛要在甲子园打出一记全垒打的架势,她抓起易拉罐抬手一扔。
——走你。
Duang的一声,易拉罐正中后脑勺。
声音干脆利落,听得只觉头疼不忍直视。可惜他不动声色,看样子只有罐子装满才能令他被砸得应声低头。
不愧是开久头把交椅。默默点赞。
开久的老大当即转身看过来,比起怒气,眼里更像是沉淀下来的,嗯,杀意。
跟之前时生哥痛揍相良时的气场还真有点像。
辰川知子觉得就算她本身有意要恶作剧一通后撒腿就逃,被这么盯着估计也没那个时间和胆量考虑怎么狂奔逃窜。你已经被锁定了,天外之音如此说道。
皱了皱眉,片桐智司语调冷淡。
“你有什么不满吗。”
“……有。”
她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她暗自给自己打气。
“佐川按照约定把我送去医院,他履行和你的承诺。”
所以,别找他麻烦。与他无关。
言下之意并未明说,彼此心照。
他注意到眼前的少女,带着之前未曾见过的愠怒和不甘望过来。像是怕忘记或之后没机会说完佐川的事而早早交代完,她接下来要做的才是赶来的目的所在。
然而很快,她敛起情绪,淡然质问。
“怎么?不是要和软高算账吗。大不了就跟之前威胁伊藤要他下跪那样,把我抓走当人质。”
“……”
这事他不知道也不奇怪。相良用京子做人质威胁伊藤时,他正离开去找三桥。虽然记住剧情的知子清楚他做事还算正派,但是,不参与这种卑鄙行为,不代表不会放任不管。
相良那些下作手段,智司并没有阻止。
可恶啊……
她咬了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开久的不都惯用这种无耻手段吗。”
“你把开久当成什么。嗯?”
他跨步上前,气势在倾轧而下的身躯间陡然升腾。坚实强壮的身体投下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别小看开久,不然这次我动真格了。”
“那你来啊。不敢直面的胆小鬼。”
“什么?”
这下换她气势汹汹。就算身高只到他心脏高度,就算此刻只能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她抬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口,裹着绷带的指节显得苍白病态。
她一字一句落下,几近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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