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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经是国王了,陛下,您还想再要什么呢?”
于是年轻的陛下跑进了城郊的小别墅,他发现了自己爱情的栖所,却成为了最孤独的人。
“您想要做一件好事,您做国王会是一件好事。”克里安轻声地对怀中人低语,“我会帮助您的,陛下,我想我能找到一件您想要做的事情。”
稳定了情绪的兰道尔从他的情人怀里退出来,看着克里安纤细的手指在虚空中挥舞。克里安说:“我要给您讲一个故事,那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
“我想您一定听不少人说我是个‘下贱的娼妓’,这一点没有错。说实话,这可能是那些关于我的不实言论中唯一正确的一条了。”
兰道尔看着克里安一点一点说出不切实际的话语——
“你应该知道王城中的贵族们喜欢一些夜晚里无伤大雅的小游戏,这些游戏通常带有仪式性,并被贵族们奉为传统。这其中一项传统叫做‘圣血夜宴’,这个宴会要求那些欺压凌辱他人的贵族们献出自己的血脉来赎罪——我就不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了,它是王城十大家族区分继承人和‘血统不洁的庶子女以及罪恶的私生子女’的方法之一。讽刺的是,被选中作为代表的孩子会被称为‘圣血之子’或者‘圣血之女’,我在十四岁的时候曾光荣地肩负了这项使命……”
作为兰道尔的监护人,哈维尔从来没有这样详细地描述过这些事情,他会告诉兰道尔现在的继承制有很大的问题,他会告诉兰道尔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他的解释却总是太过明亮并且理想化。
听着“血统出身不应该决定一个人的地位”这样大道理的兰道尔没有听过这样荒谬的故事,作为独子的兰道尔没有什么需要竞争或者压迫的对象,“继承制”不过是他课业里一个需要被解决的难题,一个光辉而虚晃的目标。
“……见鬼去吧,‘圣血之子’并不是什么光荣的身份。在我成为圣血之子的几年之后,蒂莫西——我的兄长,在对我的未婚妻做出暴行之后,趾高气昂地告诉我,这是他对我的恩赐,让我能够有个不沾婊子血液的继承人。”
兰道尔起身跳开,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荒谬了。他重新武装上了愤怒做的盔甲,指着克里安尖声质问:“你在胡说些什么?”
兰道尔看着他怀中人的身体拉长,他背后生出骨翼,额头冒出尖角。克里安的双眸吐着火焰,手指变得尖长——那一双手爪束缚住了兰道尔的脖颈,兰道尔徒劳地挣扎着,感受着窒息……
兰道尔在王宫中属于国王的那张大床上醒来,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界限。许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跑到那间小别墅里去,一切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年轻的国王在清晨的镜中审视自己的倒影——他的脖子上并没有任何勒痕,那个噩梦的根源可能是太过板正的睡衣领子,然而那个梦境就像是什么鬼魅的妖物,总是萦绕在兰道尔身边紧紧不放。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兰道尔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这么说,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