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秋佳节（1/2）

长生睡得很不好，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且浑身乏力。也不记得梦里是什么情形，就知道尽是些噩梦，让人心情极度抑郁。

长生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除，却反而让小男孩的惨状更加清晰，不禁心中一痛。

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舍得这么虐待一个可爱的孩子？长生又想起了惨死的那两个同学，想起了自己被人追杀时的窒息感。他忽然觉得活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总有恶魔躲在黑暗里准备着摧毁你的幸福，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因为你的单纯善良就是你的罪。死对于那个孩子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而活着的人仍要承受无尽的痛苦、恐惧和恨。

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阳光，让长生无法分辨现在的时间。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浸没在负面情绪中，莫秋羽却在这时带着午饭来了。

凶手抓住了。

长生突然坐起身认真地看着莫秋羽，问出了他很久以来的疑问：“为什么我每次有危险你都会及时出现？”

莫秋羽微微苦笑一下，回看向长生：“我可以感知别人的恶意。”

长生声音颤抖：“你感知到了？”

莫秋羽点头：“感知到了。”

为什么不骗我！长生压抑已久无处发泄的怒火瞬间决堤：“那你为什么不救他！”

莫秋羽皱眉：“我只救你。”

又是这句话！长生想不明白：“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柴，活着没什么贡献，死了还节约粮食。可是那个孩子他那么懂事那么聪明那么小，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我宁愿牺牲自己去换他！而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莫秋羽神情骤变，猛地抓住长生的手：“世人皆不重要，唯你不可以死！”

长生被这气势震慑到了，他本来就混乱，现在更不能理解莫秋羽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世人不重要？什么叫唯他不能死？莫秋羽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为什么？

“我……”莫秋羽撇开脸，“我发过誓……”

“什么誓？”

莫秋羽却松开手不予回答了。

长生被弄得既疑惑又焦躁，硬掰过莫秋羽的脑袋让他看向自己：“什么誓啊？！”

可莫秋羽就是一言不发！

长生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人竟然那么陌生，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千年的时间，还有无数的故事，那些故事不是莫秋羽记不清了，而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长生原本以为莫秋羽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是外表冰冷内心温热的人，可是原来他可以眼睁睁任一个孩子被虐待致死。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莫秋羽了，以为已经和他走得很近了，可原来自己依然不懂他。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普通人这些短暂的存在到底算什么？长生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把这个人强留在身边，究竟有什么意义？

“长生，起了没？给你带了午饭……诶，中国好哥们也在啊~”李哲大刺刺开门进来，定睛一看，“靠，你两干嘛呢！”

长生惊得立即缩回手，但还是被随之进来的朱英和秦勤看到了。两个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靠！”李哲把盒饭扔到长生桌上，转身就出了门。朱英和秦勤也跟着一声不吭出了宿舍。

长生莫名其妙地看看莫秋羽，发生了什么？他们刚刚不就产生了一点争执吗？就算他们的友谊差一点就要破裂了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关李哲他们什么事？他们干嘛这个反应？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过这么一闹，长生冷静了许多。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舍得放开莫秋羽。无论如何，他从没对自己见死不救，那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无论这个位置多大，长生都不会甘心退出的。

奇怪的是后来室友们还和以前一样，没再提过那天的事，长生慢慢也就忘了。

中秋节，茶社搞了做月饼的活动，长生觉得有意思，就留在了学校。秦勤也没回家，长生看不过去他节日还宅宿舍闷头看书，就带着他一起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到茶社，已经有不少人在。面粉、各种馅料、月饼模子，甚至于烤箱都准备好了。可是大家都不动手，全围着莫秋羽，看他一个人做月饼。

莫秋羽原本就长得帅，手上动作又流畅潇洒，确实吸引眼球。

不一会儿桌上已经整整齐齐码上好几排月饼了。长生突然想起这个人前几天还说“世人皆不重要”，现在却在给“不重要的人”做月饼。他果然不是自私无情的人。哪怕一千多年见惯了生死，他依然是温柔有爱的。

莫秋羽心灵感应一般抬头对长生微微一笑。这一刻这画面太过美好，长生瞬间释怀了之前所有的疑问和不满。莫秋羽就是他夏长生捡到的最好的宝贝，他要揣在怀里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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