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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进落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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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霏迟每日都派人打探后央边城的情形,终于得知今日未时,韶阳公主仪仗到达边城,近几日前齐军队也偃旗息鼓,静待时机。

洛予赫派人送来密信,商计无论用何种方法,在调停之时激怒玉柏玄,两国联合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发动对后央的战争。

陈瑛告别父母,跟随玉柏玄回到公主卫队,她不懂得仪仗规制,隐约觉得玉柏玄定是身份高贵,想起之前夸下的海口心中有些忐忑,唯恐报不了仇反而给玉柏玄丢脸。

玉柏玄冲她笑笑便上了马车,不消片刻,零溪从马车中出来,陈瑛与她一人骑上一匹马,跟着马车向边城出发。

甯蔚羽和陈瑛跟在玉柏玄身侧,甯蔚羽一身戎装,只要不说话,也无人会去注意他是男儿身。玉柏玄稍作歇息,便召见边城郡守、郡尉与副将,询问战况,果真不出她所料,前齐与觅冬几次交锋,冲杀呐喊之声震耳欲聋,未分胜负便鸣金收兵,交战过后并无伤亡,开始戍边将士还严阵以待,唯恐两国跨国边境袭击后央,谁知将近一个月,两国一直是互相骚扰,仿似孩童打闹,领兵副将很是费解。

“禀公主,陛下的诏书已下,他们两国近日不再交战,静待公主驾临,”副将禀报近况。

“派人传信,明日辰时,在三国交界处,本宫与两国主帅会面。”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随意开口,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玉柏玄入帐前向身后的陈瑛低声说道。

皇甫霏迟和洛予赫分别带着随从,已在帐中等候,见到玉柏玄进来,起身行礼。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皇甫景沨率先行礼,洛予赫并未出声,与皇甫景沨一共躬身。

玉柏玄温和一笑,“本宫与二位同属陛下属臣,太女殿下、太子殿下不必多礼。”

皇甫景沨与洛予赫坐在玉柏玄的下方,互相瞪了几眼不再出声。都是个中高手,不知是真是假,玉柏玄略微思索,向洛予赫率先开口,“太子殿下,本宫听闻前线奏报,前齐戍军率先发动对觅冬的攻击,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才会导致两国兵戎相见?”

洛予赫人前道貌岸然,义愤填膺地说道,“公主明鉴,前齐土地贫瘠,部分地区以畜牧为主,我国与觅冬接壤的草场一直都是两国各占一半。今年前齐气候反常,本国的草场不足以补充牲畜所需,草场又无明显界限,我国牧民的牲畜越过了草场界限,便遭到了觅冬牧民的捕杀,数十头牛羊横尸遍地。两国牧民发生了械斗,死伤数人,惊动了两方守军,”洛予赫痛心疾首,“本来不是大事,牲畜毕竟是牲畜,哪懂得界限之分,越了界吃了草,我们赔偿便是,也用不着赶尽杀绝,边境牧民惨死,国家若不出面,难道任人欺凌不成?”

“越界吃草还有理了?吃了一天一夜无人理会,当我们觅冬人傻可欺不成,”皇甫霏迟毫不客气地打断洛予赫,“请公主明察,什么气候反常,往年前齐的牧民就做过越界放牧的事,觅冬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只是将越界的牛羊赶回并加以警告,并未作出伤害之举。今年他们变本加厉,数十头牛羊越界近十里,吃草吃了一天,春草嫩芽几乎被嚼尽,让我觅冬牧民如何活命?”

对于觅冬来说,畜牧并不是主业,那片草场常年没有几只牛羊,前齐在三国之中最为羸弱,更不可能在与后央交战后,又去招惹觅冬,两人一唱一和,看起来争得面红耳赤,在玉柏玄听来双方不但没有怒火,反而倒有些云谲波诡。

“此事就本宫看来,确实是前齐有错在先,放牧之人是首罪,在其位却放任牲畜践踏他国土地,接连导致两国冲突,其罪当诛,”玉柏玄转向洛予赫,“敢问太子殿下,重罪之人现在何处,是否收监等候发落?”

依照洛予赫的想法,玉柏玄既然不带一兵一卒,又是奉旨调停,肯定是不言对错两边和稀泥,他与皇甫霏迟商量好,谁都不让步,看她如何处置。谁知她上来就将矛头对准了前齐,他有些后悔刚才说话太快,一时无法转圜,“回公主,那放牧之人,已在械斗中身亡......”

玉柏玄长叹一声,“这知情的人死得倒快,本宫还想着审上一审,给二位以公道。”

洛予赫哪里听不出玉柏玄在嘲讽他,当初侍候洛予喆的小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诬陷了玉柏玄之后撞柱自尽,根本没有审问的机会,他能听出她的嘲讽却无从辩驳,脸上红白变换,“公主殿下,觅冬杀死我国数十头牲畜,又伤害我国百姓,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玉柏玄点头,“不过方才太子殿下也说了,确是前齐牧民放任牲畜越境,事实无可辩驳。”

洛予赫与皇甫景沨的叙述都是事实,是由洛予赫一手策划而成,如今却成了玉柏玄前后围堵的口实,他不知接下来如何自圆其说,细究起来,前齐的确无理在先,挑起了战争。洛予赫一时语塞,趁着端起茶盏的空档望向皇甫霏迟。

皇甫霏迟隐隐预料到了结果,对于与前齐合作,她并无太大把握。洛予赫的人品不言而喻,况且就算合两国之力,也不一定能够轻易取胜,洛予赫的计策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她便假意配合,最终的目的,还是试探后央的态度,不知道玉柏玄是否参透这一点,才会在一开始就将洛予赫拿捏住。

“公主英明,觅冬如今草场受损,牧民受伤,前齐应当作出赔偿,方能平复我边境百姓创伤,”皇甫霏迟提出要求。

“只不过吃了一些草料,你们便杀了我国牧民赖以为生的牛羊,还想要赔偿,简直欺人太甚!”洛予赫一拍桌子,茶盏之中的水四处飞溅。

玉柏玄看向怒火中烧的洛予赫,皱起眉头,站在身后的陈瑛上前一步大喝一声,“你这是跟谁拍桌子!”

洛予赫身后的随从也上前一步,既是谈和,众人都是卸去兵器,陈瑛握着拳头与对方针锋相对,身形高大的她丝毫不输气势,好像只等玉柏玄一声令下。

“退下!”洛予赫呵斥身前的随从,连忙起身向玉柏玄俯身行礼,“公主恕罪,微臣一时无状,皆因哀痛我国百姓之艰。”

皇甫霏迟稳如泰山一言不发,静待事态变化。玉柏玄心里骂了她许久,脸上还是云淡风轻,“陈瑛,你说你们那里的村民,哪一国的人都有?”

“对,各国人都有。”

“可曾有过冲突?”

陈瑛想了想,“当然有,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二狗子家的菜地让阿三的猪给拱了,二狗子很生气,就把猪给打死了。阿三心疼自己的猪,就和二狗子打了起来,村长出面说和,最后用猪肉炖了菜,全村人吃了好几天。”

玉柏玄笑着问道,“村长说和,两人就听了?”

“开始没有,拉拉扯扯还要动手,当时我拿着锄头站在他俩中间,他俩想了想就同意了。村长最后说,菜也倒了,猪也死了,难道还要死人不成?菜可以再种,猪可以再养,人死了可不能复生,伤的是活人的心。”

“一个目不识丁的村民都懂的道理,”玉柏玄举起茶盏轻呷,“二位可曾明白?”皇甫霏迟和洛予赫相顾无言,皇甫霏迟见事态至此,心中已然明了,无话可说。

洛予赫心中不忿,还想找些由头,玉柏玄突然再次转头问陈瑛,“那猪如何跑到菜地里的?”

陈瑛回忆了一下,“猪圈有围栏,按理说它跑不出来,许是围栏不结实。”

“会不会是阿三故意的,看二狗子家的菜长得鲜嫩,想让自己的猪尝尝,”玉柏玄提出一种可能。

陈瑛摇摇头,“不可能,全村又不止她一个人,她要是故意放猪,总会有人瞧见,再说,要是教村长知道了,不能轻饶她。”

玉柏玄微笑道,“言之有理。”

洛予赫还要再争辩的说辞咽了回去,他斜了一眼高大的陈瑛,不知她什么来路,出身乡野举止粗鲁,与韶阳公主讲话连个敬辞都没有,噎起人来倒是有一套。

陈瑛不理会他的白眼,目不斜视地立于玉柏玄身后。

“两位主帅回营之后,不妨与众将士商议一番,再做定夺,”玉柏玄起身,皇甫霏迟与洛予赫躬身相送。两人随后并无交流,而是各自骑马离去。

玉柏玄忍不住夸赞道,“没想到你如此机敏,我果真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帮手。”

陈瑛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懂你们说的什么,我只觉得跟我家乡的事情差不多,喊打喊杀的,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和亲人。我只是没想到你是公主,这一路上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当时你大喊一声,倒是将众人吓了一跳,你没看洛予赫吃惊的模样么,他生的如此俊俏,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玉柏玄回想起当时洛予赫的脸色,忍俊不禁。

陈瑛面带鄙夷,“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好人坏人还是分得清的。长得好有何用,一脸奸诈相,说话就好好说话,拍桌子瞪眼的,要不看他是个男人,我真想揍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机会让你揍他一顿。”

两国很快送来奏呈,愿化干戈为玉帛,已分别传信回各自都城请旨,待两国国主允旨,双方同时撤军。玉柏玄收起奏呈放到一边,一手扶额,怔怔出神。

甯蔚羽一直随行侍候,见到帐内再无旁人,忍不住问道,“如今事态平息,你为何却更加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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