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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去今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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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悦询问丹药的时候,皇甫霏迟心中便已猜出□□分,她怎能放过这个拿捏他的机会,故作迷惑不解,“师弟自己不是也有么,讨我的作甚?师父说了,再好的药,吃多了过犹不及。”

离悦的丹药早在解救夜有霜的时候用了,他一时之间能够想到的,就是皇甫霏迟手中那颗,此时皇甫霏迟的态度,他早就已经料到,抿了抿嘴说道,“我的之前已经用了,所以才来求师姐......”

“哎呦,这可难办了,”皇甫霏迟一脸为难,“师父只给我们每人一颗,我数次危难都未曾拿出来用过,就是打算留到关键时刻,你这说要就要......”

离悦也不糊涂,哪能看不出她矫揉造作的目的,想起玉柏玄正是被她所伤,躺在榻上生死未卜,心中又急又痛,“你少在这装腔作势,你练了多久的功夫?去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还好意思在这搪塞,要不是你,她能命悬一线?”

“师弟此言差矣,比武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我也是点到为止,哪知她如此孱弱,这点小伤就病倒了,”皇甫霏迟觉得冤屈,不禁为自己辩解,“我又不傻,还能真的伤她?你是没见当时的情形,她非要在驸马面前逞强,宁可手臂脱臼也要赢我,本来我以为她不在乎那个甯蔚羽,看来是我错判了。”

此时再争执对错,不仅拖延了时间,若再惹了皇甫霏迟不快,丹药更无法求得,离悦压下心中的怨恨,俯身作揖低声地求道,“师姐大量,是师弟口不择言,请勿怪罪。”

皇甫霏迟从未见过低声下气的离悦,一时无法适应,想起玉柏玄到处留情的浪荡行径,又替离悦不忿,觉得他太不争气,“逞强的是她,却派你来求我,有本事她自己来,她要是能走到我的军营,我将丹药双手奉上。”

离悦听她如此说,心知她不愿轻易交出丹药来救玉柏玄,可依据甯蔚羽的叙述,她真的不能再等了,若是再拖延下去,他将终身活在痛苦之中。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皇甫霏迟的案前,“师姐,此刻关乎性命,求师姐开恩,等到见了师父,我向师父禀明,再向师父求一颗还你。”

皇甫霏迟看到离悦为了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不停哀求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说的轻巧,没听师父说么,此药一人一颗,上哪再弄去,如此珍贵的宝物给她用了,不如现下我自己吃了!”

她瞧着离悦风尘仆仆的模样,就知道他不知从哪听说玉柏玄受了重伤,千里迢迢赶来,曾经皎玉一般的人儿枯瘦蜡黄,当初趾高气昂的师弟哪里去了,让她玉柏玄折腾地憔悴不堪。她暗暗咒骂玉柏玄薄情寡义,没有注意到离悦绕过案几渐渐靠近的身影。

离悦低垂着头,解开腰带,双手颤抖着揭开衣领,“师弟身无长物,师姐若是不嫌弃,就赏个脸吧......”

皇甫霏迟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他锁骨间的黑痣,才如被蝎子蛰了一般跳出老远,伸出一只手气得直哆嗦,“我......你......我要禀告师父,让她老人家看看,这就是她心爱的徒儿。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不堪,你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曾真心拿我当师姐!”

离悦的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身体微微颤抖,滚烫的眼泪滴在捂住胸口的双手上,“师姐,求你......”

皇甫霏迟取出药瓶重重地摔在案上,“给你!你若再做出类似今日之事,休怪我不顾同门情义,到时我一定会禀明师父,将你逐出师门!”

离悦得了丹药,感激地望着皇甫霏迟,“师姐之恩,师弟铭记在心,他日定舍身相报。”

“别,你可别舍身,”皇甫霏迟气也气了,想起刚才的事不觉长叹一声,无奈地问道,“她跟我说,你已经不在他身边,我便猜想是否是她得知了你的身世,才将你赶走,她如此无情,你还何苦为她做这一切?”

“有几人能忍受我的暴躁性子,她从未恼过,还想方设法地哄我欢喜。我犯下大错,甚至害她失了孩子,她都没有狠下心杀我,前齐军队偷袭被围,她留下我父亲的性命,依旧是为了我,给我留下足够的退路。我做这些算什么,若是能医好她,要我的命也给。”

他眼前出现一个身影,歪着头细细地挑去鱼肉中的刺,微笑着递给他,一脸神秘地取出木匣,等着看他打开匣盖欣喜的模样......离悦抹去脸上的泪水,将药瓶紧紧攥在手中,“多谢师姐,”转身急匆匆地远去。

皇甫霏迟坐在案前,想着离悦方才的诉说,竟然觉得玉柏玄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可恶,有了丹药,她的命肯定能够保住,后央对觅冬开战的理由变得薄弱。其实还得多谢离悦,要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甫霏迟回想离悦说话的声音,隐约觉得有些异样,正在思索当中,突然听见帐外士兵呼喊,起身想要出帐查看,便感觉一阵劲风自上而下袭来。

帐顶被利剑破开一个大洞,强烈的剑气当头而下,她疾速运功脚下点地向后退去,脚尖还未落地,面前的案几瞬间应声而碎,伴随着碎裂的声响,破空之声劈头而至。

她轻功翻转的同时抽出佩剑堪堪挡下,面前的人毫不手软,招招直指她的死穴,皇甫霏迟运足功力迎上,几个回合下来,来人强劲的气息逐渐紊乱,粗重的呼吸在皇甫霏迟听来更让她愤懑不已。

局势立刻发生变化,皇甫霏迟迅猛的剑式渐渐令来人无法招架,但他始终不肯放弃对皇甫霏迟的攻击。

一柄佩剑应声落地,赶来的士兵将来人团团围住,正欲上前擒拿,皇甫霏迟怒气冲冲地喝道,“都出去!”

帐内只剩下二人,皇甫霏迟怒火中烧地望着体力不支的来人,“闹够了?你竟然要杀我,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银白色的发丝随着粗重的呼吸在胸口起伏飞舞,一身玄色衣衫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削瘦的身形弱不胜衣,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

皇甫霏迟眼疾手快地上前搀住,将他扶到榻上,心中的气愤化为心痛,“澎界到此几百里路,你就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若再被你关下去,恐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话没说完,来人便气喘吁吁,额上冒出虚汗,脸颊浮上病态的潮红。

皇甫霏迟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开始升腾,“你心心念念,人家左右拥抱好不痛快,可曾对你有一丝怀念?再说我哪里是关着你,当初你回来时病骨支离,我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你逐渐恢复,刚能下地就要出门,你是想死在半路么?我一心一意替你着想,你可倒好,翻脸就不认人,居然对着我舞刀弄枪!”

他颤抖着手拭去额头的汗珠,努力平缓紊乱的气息,“不许我出公主府也就罢了,许久不见你,我便是随口一问,府内的小仆对我三缄其口支吾搪塞,要不是我夜里进入你的书房翻看了奏呈,还要被你蒙在鼓里。”

“告诉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跟着来,或者是当时就杀了我?”皇甫霏迟气得七窍生烟,越想越气忍不住发作,“她为了甯蔚羽主动向我挑战,宁可断了手臂也要救他,你还当自己是她的心上人?清醒清醒,从你回到觅冬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什么隐卫,你是觅冬二王子皇甫景沨!”

“我不稀罕!”本已平复的呼吸随着爆发的的情绪再度混乱,“我也不是什么王子,我是夜有霜!”剧烈的咳嗽伴随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滴落在榻上,“你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可曾当我是你的弟弟.....”

皇甫霏迟见他动气吐血,不再与他争辩,慌忙上前为他擦拭,又倒了一盏温水递给他,想到他从小到大受尽苦难,不由得眼眶湿润,温言软语地劝道,“就算我瞒着你不对,不是怕你担心么?说起来你们谁都不相信,我真的没有狠心伤她,就连手臂脱臼都是她自己突然发力,硬生生别断的,旁人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再愚蠢也不会拿觅冬将士的性命作赌注。”

夜有霜勉强咽下口中的腥甜,长途跋涉加上方才一番打斗,重伤初愈的身体不堪重负,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疼痛,可身体的痛楚远不及他的所见所闻。

在闯入军营之前,他先去了后央边城,四处张贴的告示犹如一把把利剑,将他眼前的世界砍伐得支离破碎,他不顾精疲力竭的身体,试图靠近郡守府,几股熟悉的气息将他的奢望彻底粉碎,别庄的几名顶级隐卫日夜守在玉柏玄的周围,郡守府门口不断医官进出,她们脸上的表情让他愈加绝望。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今的身体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守卫,他看见离悦慌里慌张地进入郡守府,不消片刻又急匆匆地不知赶往何处,心如坠入深渊,能让离悦如临大敌一般,想来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如今她果真是性命垂危。

他想不顾一切地闯入,彻骨的思念已经将他折磨得几近崩溃,凭着对她的思念,他才能撑过无数个被伤痛啃噬的漫漫长夜,可见到她又该说些什么,说自己也不知晓自己的身世?

她若是见到自己死而复生,真的能相信这一切只是多年前的一场阴差阳错?这些关窍该如何向她解释?万一气血攻心病情加重......即便她相信自己,消息肯定会立刻由隐卫传至黍阳,自己此时出现若被姬筱知晓,免不了又让叔侄两人生隙......

银白色的发丝如云天朗月撒下的寒霜,夜有霜的容貌已然引起了过往路人的注意,他披上斗篷,遮住自己的身体,几次挪动脚步打算离去,眼中恋恋不舍地盯着大门,明知无果,还是踟蹰了许久,终于踉踉跄跄地远去。

夜有霜的双眼深潭一般幽怨,“不管过程如何,你还是将她打成了重伤,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她若是死了,我活着也毫无意义,你也别白费力气救我。”

皇甫霏迟彻底投降,两手一摊,“一个个都来威胁我,方才离悦来过,我将救命的丹药交给他去救玉柏玄,你满意了吧?”想了想觉得有些疑惑,摸着下巴思索,“离悦说自己的丹药已经用了,玉柏玄的伤势果真如此严重,需要两颗才能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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