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到了年节，顾容作为小辈要去长辈亲友家拜年，忙乱得不成。

大年初一清晨，顾容还没起身半梦半醒间被塞了一小块云片糕，清香甜软。顾容眼没睁开说了一串拜年吉祥话，周氏也回了话让他快些起身，饺子团子已经好了，吃完先在府里拜年。

可怜顾容昨晚被炮仗声闹到后半夜才迷糊睡下，现在精神头不足，弦月见此沏了一杯浓茶让他灌下。府里长辈就那么些，也不会拉着说些场面话，府里一圈拜完，顾容得了不少金银锞子，金的是顾玙和三房那的，银的是大房的；倒是和往年一样。

府里头完了就由周氏领着往周家拜年去了，两人都把顾玙忽略掉了。

顾容是周首辅开的蒙，在周家住过些日子，现下也不生疏。他先见过了两位舅舅，又去拜见了外祖父周奎。

周奎看着下头这个少年郎，感觉造化弄人。自己苦心经营有一半是为了周家荣耀，现在周家外头风光，两朝首辅，可是后继无人。断了根的凌霄花纵使现在开得再盛，也只有凋零被人碾碎成泥的下场。

他二子三女，大儿子只好读书，在仕途经济一窍不通也不屑一顾；小儿子是最小的一个难免宠过了些，不说让他上进了，但求别惹祸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两个儿子子孙缘都不厚，大儿子周柯成婚二十载得了两个女儿，岚岫和岚筱；小儿子周槟与前头几个兄姊年纪相差大才二十五岁，顽劣婚事上耽误了些，去年才娶妻，现在连个影还没见到。

眼看无人接他衣钵，倒是这个外孙像他，周奎也是下了心力去培养的。

周奎想天子透过来的意思，摸了下胡须说：“天子有意让我主考今年秋闱。”

顾容早有预料，平静说：“孙儿明白了。虽然今年考不了，往后也是可以考的。”

周奎最爱的就是他遇大事的稳重，在朝堂上最要紧的是沉住气，就算心里再没底，但不可让人看出，就是同一派系也都留了三分。

“你我是知道了，也不用操心。到底是顾家那边麻烦，要知道是我的缘故你考不了，必定要生事。”周奎瞧顾容并没有什么不忿之意，也放下心来。

顾容有些好笑，就连外祖也不能免俗。

“我年纪小锤炼两年也是好的。”顾容纵使觉得顾家的事一团乱麻，但不想在旁人面前抱怨什么；觉得这话试探间让他腻味，好似要试一试他的心到底偏哪一边的。

“到底是你吃了亏，外公必定会在后面为你找补回来。”周奎说这话，那就是给了承诺。

说话间后头说周老夫人让他们爷孙快一道去赴宴，都到了偏他们还在说话。

周奎听了一笑：“这老婆子哪里是要我去，只想她的外孙嘞。你先去，我待会和你两个舅舅一道去。”

外祖母樊氏与周奎相扶持起于微末，素得周奎尊敬，周家有一半成她之手。如今年纪大了，儿孙孝顺，倒是去了年轻时的凌厉，只做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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