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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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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朔终于没敢自立为君。他为身世所累, 始终不敢妄称自己是徐国的主人。

虽然他鼓起勇气和徐侯翻脸, 但要他悍然篡位, 以偃氏代徐, 他顾虑良多。

当世之人会用何等辞藻来骂他?后世之人会用怎样的笔墨记录他?各路诸侯会如何磨刀霍霍, 准备惩戒他这个践踏天子分封果实的败类?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 听从赤华的建议, 挑了一个十岁的的公子顺,在几个朝廷重臣的支持下扶为新国君。这孩子性格忠厚,资质平庸, 母族和徐姬一样出自大夏。

而徐侯瘫在床上,见徐朔没杀他,赤华没杀他, 不禁喜出望外——几十年的风云驰骋, 他终究还是有威望的。徐朔这孩子瞻前顾后,终究还是怕他的。

等景龙回来, 他便重新有了心腹之人, 便有望翻盘!

只希望景龙一路凯旋, 手头兵马不曾折损太多。到那时, 众寡之势相易, 看谁还敢跟徐朔沆瀣一气!

带着这个希望, 徐侯打起精神,用力吃了药,打算饱饱的睡一个觉, 韬光养晦。

他照例枕在几个年幼宫娥身上, …………。直到心满意足地合眼。

他并没有看到她们不甘而痛苦的眼神。。

半夜,几个小宫娥鼓起勇气,帷帐上扯下一块厚厚的五色绫,一人一角,蒙住了那张满是口水的脸。

*

荆都郊外。徐太子景龙焦头烂额。

他一路的战绩,其实并不如徐侯所料之中顺利。

一开始,他轻轻易易地越过荆徐边境,披荆斩棘如入无人之地,在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

他攻占了不少边关的土地,从百姓那里掠夺财物,抢来年轻的女人,队伍里一派欢腾气氛。

景龙踌躇满志。他的威望愈发上升,军队对他愈发忠诚,已经提前把他当成了国君。

唯一不尽如人意的事,便是手下人来报,说运送赤华的队伍在路上遭到山匪袭击,丢了美人——大约是被匪徒抢去做压寨夫人了。

景龙大怒,赏了报讯的一顿鞭子,又杀了负责护送赤华的禁卫长,剥光了甲胄,任那尸首在荒野发臭,被群狼分食。

但他并未太沮丧。这世上有两样事,能让一个男人为之销魂。

一样是女人。另一样是战争。

他丢失了一样,但还有另一样。

调兵遣将、运筹帷幄、乃至短兵相接、刀剑刺入敌人身体的刹那触感,能带给他同样的热血贲张。

他骑在黄金辔头的战马上,扫视眼前一片片沃土,轻松地计划:等攻破荆都,该怎么羞辱那个自作聪明的荆侯;他还好奇,那个真正的公子瑶生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和赤华一样美貌,是不是身娇体软、弱不禁风,见了他会不会哭着求饶?

……

可当他带着人马,转过最后一片缓丘的时候,他傻眼了。

胯`下坐骑一声嘶鸣。

对面整整齐齐的几支队伍,战车排列齐整,那上面摇曳的旗帜——

“随国?”景龙仔细辨认,吃了一惊,“曾、温、申、越——联军?”

何时听说荆侯请动了这么一帮子盟友!

这必定是经过了大夏的默许。荆侯什么时候跟天子攀上了不寻常的关系?!

正惊疑时,一乘轻便马车出列,那上面的旗手目不斜视,手中高举一个“夏”字旗帜。

马车不疾不徐,径直行到离景龙十步之遥。上面的乘客穿着大夏臣子的服装,高冠博带,大袖飘飘,佩了柄镶满玉石的剑,明显不是来打仗的。

大夏天子威望犹在,怠慢不得。景龙在身边军师的提点下,跳下马,与使臣互相行礼。

“天子有言相询,”使臣高声道,“荆徐两国历来为唇齿之邦,荆侯未曾失德失信与你,汝父徐侯却擅自征伐,致使民众流离,农事损误——又出自何因?”

景龙错愕。徐侯遇刺的事已经传遍天下,“刺客”的来历毋庸置疑,就是出自荆侯的嫁女队伍——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天子明鉴,我国原本与荆国许有燕婉之好,奈何荆侯暗室密谋,趁送嫁的机会,将我国君……”

他刚说了个开头,便被使臣礼貌地打断了。

“遇刺么?——荆侯已上书天子,为此事分辩了。他说,自己宫里那位女公子,虽与徐侯太子有婚姻之约,然而长期卧病,不可能长途跋涉的出嫁。请问行刺徐侯的那位新妇,又是何人呢?”

景龙气往上拱。听这语气,荆侯不声不响,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直接指责他们编故事?

还编得这么拙劣?把他徐国上下当傻子呢?

“那个女郎是假的!是荆侯选人冒充……”

使者故作惊讶:“假的?闻得徐宫中规矩分明,在接待别国宗亲之时,竟而不知道验一验身份么?”

景龙:“……”

使臣露出不甚真诚的微笑:“既然是假的,行刺又未遂,那么必定已经被捉拿归案。请问太子,她如今人在何处?她身犯十恶不赦之重罪,需以王法审判。还请解送大夏王都,切勿擅自处置。”

景龙:“……”

“还有一事,天子不明:既然那位公子是要和太子成婚的,她又是如何接近汝父徐侯,进而行刺的呢?”

景龙接连被噎了好几句,早就暗自心惊。

使臣的一句句质问,他当然可以一条一条的解释:公子瑶的重病本来就是是我们徐国的阴谋,是我君父派人下的毒,所以我们当然知道她是真是假,也自然不用验明正身;象台上那个新妇,被我君父觊觎抢先,打算静悄悄的来个生米熟饭;而我,我对此知情而袖手旁观,因为我知道我父亲年事已高,不管是骤得新欢,还是被那女郎拼死反抗,都多半会加速他的衰老和陨落?

虽说在王子公孙之间,耍些诡计心机属于司空见惯;但他若敢当着诸侯联军的面,坦诚这些龌龊之谋,那无异于自寻死路,毁掉自己生前身后的所有威望。

更何况,荆侯已然占领道德阵地,他已被置于弱势,只怕说破口舌,也没人信他一句!

景龙耳根渐渐蹿红,突然发狠,狠狠踹了他心爱坐骑的肚子。

千里马一声哀鸣,踉跄几步,喷了几口粗气,仍然忠诚地蹭到了主人身边。

他终于意识到,荆侯从一开始就对此事知情而不捅破。他和他父亲,从一开始就被人当猴耍了!

“天子的意思,”使臣依然不慌不忙地假笑,“此事多半纯出误会。还请太子回国劝劝徐侯,看在大家……”

铮的一声,景龙拔出腰间宝剑。

“莫要废话!”他粗声喘息,强忍着怒火滔天,“此事轮不到天子来管!荆国上下都是骗子!你让开!让我把荆侯擒来,送去王都,他有什么花言巧语,让他亲口对天子说吧!”

使臣变色,不由得后退。

“你……徐太子,汝目无天子……”

景龙飞身上马,转头喝令:“给我出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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