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12（2/2）
简韧和宋晗回到市局的时候，张觉已经带着人开完马子坤死亡案和今天早上自己遇袭的案件的分析会了，张觉一脸诧异的打量着站在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宋晗，“你俩去哪了？简韧，怎么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所有人都等着你。”
“我带小宋去外勤点检查了，手机没电了，这不是就回来了，你们开会讨论的结果怎么样？”他给宋晗使了个眼色，宋晗便默默地拿着自己的电脑溜去了休息室。
张觉懒得再计较细节，直接把电脑屏幕上线索照片调回了第一页，“这是现场找到的9毫米子弹，一共四枚，来源追踪不到，应该是黑市上面的，附近监控什么都没拍到，但是据住在一楼的一位居民的证词，他和她老婆一直看电影看到很晚，大概在一点多钟的时候听到了枪声，随后他们还听到了类似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因为是凌晨所以声音很明显，再之后又听到了三声枪响，他们以为是路上车爆胎，没有多想，后来，据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员工说，刚到大堂的时候，有闻到一股香水味，我们猜测凶手很有可能是女性，”张觉顿了顿，跳到最后一张图片，上面有几张女人的照片，“我们排查了可能跟马子坤有关的女性，他老婆、他的情人还有就是鸡王何婧，他的老婆和情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只有这个何婧，我们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人，据小林说，一周前，这个何婧就就再也没从他那个舞蹈学院出来过，下午我们请房东过去看过了，里面已经搬空了，所以我们认为她是杀死马子坤的最大嫌疑人。”
“就一个问题，何婧人呢？”
“不知道，我们派去的外勤一直盯着她，但是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们也稍微问了一下保安和其他的户主，都说一周前就没见过这个人，出现了，但是我们的外勤的确是见到她最后就是出现在这附近。”
“那她难道还会变身不成？”
“这栋楼后面有一个后门，是个监控死角，我们猜测她也许是从那里溜了。”
“那你今天在档案室查到什么了？”
“我找出了当年占闽的那只手表，没什么特别的，里面的芯片已经被取出来了，我现在把手表重新送到鉴证科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芯片也让网警大队正在重新查，暂时还没什么结果。”
简韧听着，点了点头就坐回了自己呃办公桌前，心思还留在那个窃听器上，时不时的往休息室瞄几眼。
宋晗趁着所有的同事都聚在办公室里忙着，便躲到休息室悄悄地打开了电脑，插上了耳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宋晗调整的频率的帧数，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耳机里传来一阵悠扬的交响乐声，还有一些汽车声，像是正在开着车，过了一会，监听里传来了一阵关车门的声音，突然，监控就在这断掉了，宋晗不停地重启着□□却没有用，大约过了半分钟，耳机里再次传来了嘈杂的噪音，他迅速对音频做了降噪处理之后，声音恢复了正常，“好像是在电梯里，没信号了吧。”他自言自语着。
耳机里传来了李晋敲门的声音，门开了，“老爷。”
周成瑞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少爷最近有什么动作？”
“少爷已经跟秦总那边已经商量好了交货的地点和时间，人和货分开。”
“人和货分开？”周成瑞把椅子转向李晋的方向，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的，少爷问子公司的福利院要了十个孩子，以举办文艺汇演为由，这个周六准备送到秦总家里，货由秦总的人晚上十二点准时在九州码头接手。”
“工厂那边都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货都没问题。”
“嗯，很好，盯紧你们少爷，他所有的行动都要告诉我。”
“是。”
宋晗几乎是颤抖着摘下耳机的，他有些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把窃听的录音功能打开便放下电脑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办公室里，他慌张的撞开门的一瞬间，办公室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组长......组长，简副......不好了，他们这周六有行动......”
张觉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正再跟林莞商量着事情，他皱着眉头看着冒失的宋晗，“什么意思？”
简韧挤眉弄眼的给他递了个眼色，他的手放在桌子底下暗暗地朝宋晗做着手势，张觉看着仿佛在演戏一般的两个人，冷声道，“有屁快放，别在这打暗号。”
“他们周末有行动，周六晚上周寐要在周氏子公司的福利院里弄十个孩子送到他们那天见的那个秦飞家里，还有晚上十二点他们要在九州码头接货！人和货分开送！”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眼神沉默的看着宋晗，张觉攥紧了手中的资料，脸色沉沉，声音毫无温度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简韧心一横，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是我！刚才我带着宋晗去了GOD酒吧，往李晋的口袋里塞了个窃听器，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料了。”
张觉只感觉一股怒气疯狂的往头上涌，他就像一座立刻就要爆发的火山，他很想努力忍住压下这股怒火，给简韧留点面子，但是他忍不住了，他用力的把手里的一沓资料往会议桌上一甩，霎时间白色的纸张飞了满天，林莞站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他们谁都没见过张觉真正发火的样子，谁也没想到张觉会发这样大的火。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李晋有多危险？！如果他真的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特情，一旦窃听器被发现，他可能就完了？！你知不知道，那些毒贩可能都有波段检测器，可能有扫描仪，一旦被扫描出他身上有窃听，他死定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再次震惊了，谁都没听说过专案组里还有特情在出任务，林莞看着剑拔弩张的张觉，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特情？什么特情？组长你们安排特情了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张觉没有回答她，径直走到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宋晗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出了办公室，冷冷的朝简韧丢下一句，“你自己跟大家解释解释吧。”
宋晗是被张觉一路拎到了休息室的，他没有想过张觉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他哭丧着脸，手不断扶着眼镜，“组长......我错了......我错了......”
张觉直接把他整个人放到了的电脑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弯下腰凑到他耳边道，“从今天起，你给我吃喝拉撒都呆在这，给我监听好了李晋的一举一动，连他放了个屁都不要错过，如果他出事了，你就给我滚回平湖街道派出所去。”宋晗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张觉，那个从前平易近人的中队长，温和淡定的张组长，此刻像一只随时可能咬死人的老虎，死死的把自己的小命捏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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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概是GOD酒吧生意最好的一天，附近的人都听说周少爷今天全场免单都蜂拥而至，李晋趁乱回到了包间外面，仿佛自己刚才没有离开过周寐身边一般，周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早就连接在手机上的车上的黑匣子的行车路线，嘴角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恰巧，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周寐放下手里的酒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满面笑容的接起了电话，“秦总，有什么指示？是不是听说我们酒吧今天免单也想来凑个热闹？您放心吧，您什么时候来我都给您免。”
“小周少爷，马子坤死了，你知道吗？”
“噢？”周寐笑意不减，故作惊讶道，“是吗？坤哥死了啊？”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秦总显然有些着急了，才跟自己见过面的人，转眼就死了，他心里极其不安，他非常的害怕自己私下跟周寐做生意的事情被上面的人知道，却又对周寐开出的优渥条件心痒难耐，眼下正是市场上最缺货的时候，那些瘾君子如同饥荒已久的难民一般等待着天降甘霖，此时此刻，无论开什么价，他手里的货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散出去，更何况，周寐还给自己免费送十个花一样年纪的孩子，这是最让他心动的东西。
“知道又怎么样，难道秦总害怕了，想反悔？”
“我怕什么！谁手里有东西，我就跟谁做生意，不过，我嘚提醒你一句，别做的太高调了，庞哥不会放过你的。”
“庞哥？”周寐有些疑惑道，“难道您不是一直在跟鸡王做生意吗？”
秦飞在电话那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他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心里暗暗鄙夷着周寐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就敢跟他谈生意，“鸡王就是个拉皮条的幌子，她所有的活都是庞哥给她派的，你居然不知道？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别去招惹他！”
“嗯，谢谢秦总的提醒，我现在知道了。”
周寐依旧面带笑意的挂了电话，又从桌上拿起了酒杯，在灯光下摇晃着那晶莹的液体，喃喃自语道，“庞哥，庞哥。”他的确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甚至连周成瑞都从来没有提起过。
他们这条贩毒链，站在最顶端的就是那几个提供原料和配方的缅甸人，再下来就是周氏企业提供的工厂，然后是马子坤的运输线，三个运作点从来不私下联系，只有需要制毒出货的时候，才会以某种不知道名的方式聚头，不过马子坤只是个散货的货头，他一直以为鸡王就是运输线上管事的，没想到她的上面还有一个人。
他笑的无比灿烂，额前的刘海乖顺的耷拉下来，仿佛一位不经世事的少年，他举起酒杯，悬在半空，手腕一松，将杯子里的酒横着泼洒在地，如同祭奠死人一般，“那让我们，敬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