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苏观砚一时倒没反应过来,倾过身子撩开舆帘一角,待看到前面那人也似乎是闻声回头,见了那张脸时才明白过来。
沈叙颇为诧异的模样,愣了愣才走上前来。
侍书和车夫也停了马车。
“先生如何在此?”
“寄恒你?”
沈叙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身后:“方才从贡乡过来,马车缘木在泥地里断了。”
苏秋筠眼皮轻抬,飞快往帘子外扫了一眼,又敛回了视线,只停留在他脚下。
许是在外面走的久了,白大氅的底部沾了些许泥水,星点斑驳,毛领子上的雪花化成水了,一缕一缕的结在一起。
本来该是狼狈的打扮,却因着那温和如玉的脸和笔挺的身姿,竟是不曾折他半点风姿。
和梦里那个他唯一的相似之处大约就是这种气度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面泥泞,方才阿筠的马车也坏了,寄恒这是去哪里?”苏观砚起身。
“先生坐着罢,”沈叙抬手示意制止他,“本打算去寿康,今日怕是不成了。”
话毕嘴角的苦笑又深了几分。
苏观砚略一思索,还是开口做了邀请。
“那便是巧了,我们也是去寿康,只是另一辆马车装满了物什,你若是不嫌弃,与我们一道?”
沈叙受宠若惊,恭恭敬敬作了和揖,笑眯眯道:“怎会,如此学生便多谢先生了。”
他一撩袍子,身影在马车一侧坐下,宽敞的马车似乎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先生和阿筠好雅兴。”沈叙一点也不局促,瞥了眼对面姑娘脸上的白痕,温润的眸子扫视了一下桌面上的纸条。
苏秋筠杏眼圆圆的,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脸,一层绯色染上白皙的皮肤,才低下头轻声打招呼:“寄恒哥哥。”
密合色的夹袄领子上镶了一圈短短的兔毛,耳边一双淡粉色的珍珠耳铛随着她的动作俏皮的摆动。
沈叙比她高出不少,能看见她低头的时候,从领子里露出一节白生生的脖颈。
他眼神拂过后又立即移开,唇角微翘:“阿筠。”声音清冽的像滴在松石上的泉水。
但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缠绵。
马车又摇摇晃晃开始前行,三人一路上也算热闹。
苏观砚辞官前任的是刑部右侍郎一职,案子经手的多见多识广,沈叙担一方父母官,刑事案件自然也不能避免,一时间俩人聊的不亦乐乎。
苏秋筠也支楞着脑袋认真听着,她自小便对这些感兴趣。
外面雪还在下,天色愈加昏暗,陆青峰跟在马车队伍旁边,敏锐的察觉到前方有点不对劲。
遂探身凑近马车,敲了几下窗户。
车内交谈声顿时停了下来,沈叙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隙,见是陆青峰,挑眉示意他继续。
“前面有十几个人,会武功。”陆青峰压低了嗓门,脸色凝重。
“打的过吗?”沈叙不慌不乱。
陆青峰点点头。
沈叙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困惑的父女俩,又掩上窗户,神色冷静:“我手下发现前面似乎有埋伏,年下多盗匪,咱们怕是遇上了。”
临江富庶安定,连盗贼之事都甚少,更别提盗匪了。
“未曾听说近来有盗匪横行,会不会只是商队的镖运?”
“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外面刀剑声响起。
其间夹杂着马受惊发出嘶鸣声,丫鬟的尖叫声,混乱一片。
马车内,沈叙挑开帘子,看见对方约莫十几个人,身着白色衣物,想是在雪地里做伪装一用,此刻正挥舞着蹭亮的弯刀,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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