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1/2）

有那么一瞬间，克莱尔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手脚变得冰凉。格罗瑞亚也注意到了克莱尔的不对劲，她把手搭在克莱尔肩上，企图给她一点安慰。然而克莱尔却感觉肩膀上的那只手太重了，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其实格罗瑞亚心里有一点点的担忧——她的父亲也居住在戈德里克山谷。不过她转瞬想到，自己的父亲向来是一个圆滑怯懦、能躲则躲的人，他才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真不知道母亲当初看中了他什么。

“你是在戈德里克山谷遭到袭击了吗——那你看到詹姆和莉莉了吗？”克莱尔问道。酒鬼有气无力地说：“是的，我一飞到戈德里克山谷就听到了麻瓜们的惨叫，看到了满天飞的魔咒，一个丑陋的蛇脸怪，还有更高处的空中悬浮着的黑魔标记…我的腿被魔咒击中后没有力气，礼物掉到了火焰里——然后立刻就被烧成灰了。我来不及飞下去把它叼出来…我很抱歉。”

然而克莱尔是听不懂的，她只知道自己一定是脑子里挤满了骚扰虻才会在这里试图询问一只猫头鹰。

克莱尔抬头看向教师席，邓布利多教授就坐在那里，他正在用叉子叉起一块蜜饼，小口小口地吃着。她立刻站起身来，长椅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教师席上只有邓布利多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还有坐在角落里抱着洛丽丝夫人的管理员费尔奇。他们都讶异地抬起了头，看着克莱尔面色惨白地向他们走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请问詹姆和莉莉——我看报纸上说伏地魔去了戈德里克山谷——他们有受伤吗？”她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眼睛里湿漉漉的，似乎邓布利多说上半句坏消息就要立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哦，坎宁安小姐。”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说，“是我的疏忽，我忘记了你和他们交情不错——我应该提早告诉你的。他们确实和傲罗们一起参与了战斗，但是没有受伤。不过他们上个月在德文郡的一次战斗中受了一点伤，现在还没有完全痊愈…说来话长。不过我想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早餐结束后我可以带你去戈德里克山谷探望他们。”

“那、那就不用了。”克莱尔长舒了一口气，她的声调立刻变得快活起来。“我知道他们没事就好，就不过去给他们添麻烦了…呃，谢谢邓布利多教授。祝您圣诞愉快。”紧接着她又向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表达了祝福。

酒鬼半死不活地躺在桌子上，但是仍旧顽强地喝着桌子上那被他弄洒的牛奶。克莱尔简单检查了一下他，发现只是一些皮肉伤，看来应该只是被炸到空中的砖瓦碎片伤到了。至于被切掉了一半的尾羽，反正也没有伤到肉，就先让它慢慢长着吧。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太善良了，看到酒鬼那么惨依旧在不停地喝着牛奶，便把自己杯子里的牛奶都送给了克莱尔。克莱尔一一接过他们递过来的杯子，不停地向他们道着谢。

酒鬼一边趴在桌子上喝着牛奶，一边推翻了自己在暑假时做出的“史上最惨猫头鹰”的结论。他想，不管是人还是猫头鹰，最好是在快要死的时候再给自己下什么定义，因为你根本想象不到在之后的日子里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圣诞节当天中午下起了鹅毛大雪，霍格沃茨立刻被一片银白笼罩了。霍伯特想找格罗瑞亚和克莱尔一起出去玩，便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外不停地拍打着门，大声喊着克莱尔和格罗瑞亚的名字。

克莱尔此刻正半躺在公共休息室那柔软的沙发上惬意的看着湖里的风光，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沙发里。这里的壁炉燃烧得更旺，视野也更好，能欣赏到极为美妙的景色。霍伯特的拍门声和巨乌贼敲击窗户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外面锤着那厚重的石板门。

“嘿！是你！”克莱尔打开门，十分惊喜。“进来坐一坐吧？你应该还没见过湖底的景色——你们赫奇帕奇虽然也在地下，但是我妈妈说你们的休息室总有阳光普照，还有泥土的芬芳…”

霍伯特站在门口，抬起了一只脚，但是迟迟没有踏进来。“你们这里没有什么隐藏着的恶咒来对付其他学院溜进来的学生吧？”他犹豫着问道。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斯莱特林经常炫耀说几千年来都没有其他学生能闯入这里，但是我想这不是因为有什么恶咒保护着这里，而是因为…”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斯莱特林很少能交到其他学院的朋友。不过你或许就成为几千年以来第一个走进这里的其他学院的学生了呢？”她一脸坏笑，不停地鼓励着霍伯特走进来。

霍伯特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站立在透明的水晶制成的穹顶之下，粼粼波光洒在他的脚边。头顶上有一半的天花板上雕刻着蛇形浮纹，几条铁链拴着泛着阴森绿光的吊灯垂下来。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少女那灿烂的笑容让这一切冰冷的装饰都有了温度。“我还以为你们这里会像赫奇帕奇那样会有什么惩罚…在我们那里，如果你敲错了盖子或者敲错了节奏，就会被浇上一身的醋。”他说。

“或许建校的时候萨拉查·斯莱特林先生就猜到了不会有人对阴森森的地窖感兴趣的。”克莱尔摊了摊手，“格罗瑞亚正在睡午觉，我去把她喊醒吧？”

“先不用。”霍伯特拦住她，“外面下了大雪…我想喊你们出去玩。不过我现在想坐在这里看看湖底的景色，等会儿再叫她也不迟。”他的脸又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但是在暗绿色波光的照耀下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克莱尔点了点头。“也好，现在把她叫起来她一定会发脾气的。她起床气太大了。”她说，“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色确实很美，而且你会看到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生物。我刚刚就和那只巨乌贼对视了好久，它还用它们的语言不停着敲击着玻璃，试图和我沟通，但是我完全不懂。”

两人并肩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不远处游弋的鱼群、茂盛的珊瑚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动物植物。她的眼睛虽然看着窗外，心里却在想着报纸上的新闻。时间过得飞快，等到克莱尔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实中来时，格罗瑞亚已经走出来准备去吃晚餐了。

“你怎么在这儿？”格罗瑞亚惊讶地问道，“我是说，其他学院的学生也可以进来吗？”

她没等霍伯特回答，便走过来坐在克莱尔身边。“我刚刚用双面镜问过我爸爸了——他也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他说戈德里克山谷这种有悠久历史的村落总有些高深的魔咒保护着，尤其是巫师们的宅子…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攻击巫师们。有几个巫师出面抵抗他们，保护着麻瓜，而且傲罗很快就赶到了，所以神秘人和食死徒没有逗留太久。死了九个麻瓜，还有二十来个麻瓜受了伤，被送到圣芒戈了…”

“幸亏只有麻瓜伤亡。”她最后这样说道，就好像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会让人感到快乐和放松一样。

霍伯特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站起身来，丝毫没有提他来这里是想来找他们出去玩的事情：“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晚餐吧。”

圣诞节之后马上就是新年了。克莱尔在写占卜课的作业的时候习惯性地写上12月…然后她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1981年1月了。她往杯子里吐了两口茶叶渣，把原本的图案都吹乱了。

“你要是让特里劳妮教授看到了，她一定会以为你看到了什么‘不详’，然后妄图篡改命运。”格罗瑞亚懒洋洋地说道。她早就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了，正躺在床上逗弄着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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