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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二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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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陆含谦今天一整天都在外头, 也刚回来。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既想回去看看林言,瞧他醒了没有;又怕真回去,就和林言碰上了。

早上临别前的那个吻, 是他不由自主俯下身去,仿佛着了魔。

神识都还未意识到之前, 身体就已经做出了举动。

但又在即将触碰的时候, 发现林言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自禁微微转动——

他是醒着的。

那一瞬间, 陆含谦就像个被抓到现行的盗窃者。

难堪,羞耻, 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几乎像落荒而逃一般摔门而去。

......原来他是醒着的。

......原来他发现了。

那从前多少个深夜里, 他在林言熟睡后悄悄在额角留下的亲吻;黑暗中的长久注视;牵着他的手放在掌心, 轻轻虚握, 小心翼翼地十指相扣——

林言是不是也统统都知道?

一想到这些, 陆含谦就再也不想见到林言了。

他跑去找顾兆, 但是顾兆正和他堂妹一块儿在医院,看心理医生。

“阿意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顾兆在电话里长吁短叹:“她昨天自个儿在房间里, 往胳膊上划了十几道口子, 我叔叔婶婶都快心疼死了, 非要我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这也要看心理医生?”

陆含谦奇道:“小时候我妈往我胳膊上不知道扎过多少针呢, 我就从来没看过心理医生啊。”

“......”

顾兆一愣, 道:“我/操!不是吧, 你亲妈扎的你?陆太太!?”

“对啊。”

陆含谦懒洋洋窝在车椅里,一只手伸出车窗,指间夹着支烟,痞道:“可他妈疼了,老子现在都记得呢。”

“......陆少爷,我可算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这么扭曲了。”

顾兆哽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爸不知道吗?他就这么看着你妈扎你?”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嘛。”

陆含谦道:“一开始被吓着了,不敢跟我爸讲,后来长大点,知道告状了,我爸就回来揍了她一顿。之后就没扎了。”

听着陆含谦这么个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语气,顾兆简直咋舌。

“......这也太心狠了吧。”

他道:“哪儿像亲妈啊,快比后妈还阴险了。幸好你爸还行,能给你撑撑腰。”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含谦懒洋洋道:“他都搞得我差点问我学妹叫小妈了,就是个老畜牲。”

顾兆哈哈大笑,忍俊不禁:“不过你们父子俩审美观念还是比较相似的。我见过那小学妹,你不觉得她长得像林律吗?”

“尤其是那个眼睛,真是和林律神似啊!”

一提到林言,陆含谦突然就不吭声了。

他想起来早上的那个吻,和昨天晚上林言打他耳光时的眼神。

感到了一丝丝不妙的顾兆:“......”

“......我堂妹叫我了。”

在求生欲的促使下,顾兆小心翼翼准备溜之大吉道:“我就先挂了陆少爷......”

“他说他希望我去死。”

陆含谦突然说。

“......”

陆含谦仰头,靠在驾驶位的椅背上,深深吸入口气:

“因为我强迫他,给我咬了一次。”

“......我操。”

顾兆脱口而出,差点没把手机吓得摔出去:“你傻逼了啊陆含谦!”

“他看不起我。他恨我。”

陆含谦静静地,喉头微微滚动,一字一句说:“顾兆,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凭什么那个小护士能被他喜欢?”

陆含谦声音沙哑,缓缓说:“论家底,长相,学识......我哪一样不比那个小护士强——那他凭什么喜欢那小护士,他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

“......”

陆含谦合着眼,像想平息片刻一般顿了顿。

“.....他可以不喜欢我,但是怎么能去喜欢一个都比不上我的人?”

“——我他妈不同意!”

顾兆听着话筒里的呼吸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苦恼地从兜里摸出支烟。

他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干笑了一声:“不是,陆少爷,你和林律不是纯洁的肉体关系吗......就别惦记人家林律的心了吧......”

陆含谦不吭声。

“要我说,你就别逼他了。”

沉默中,顾兆斟酌半晌,还是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再劝他一次:“......含谦,你会逼死林律的。”

“上几回我见他,就见他手心里全是疤,那是他自己划的吧?”

顾兆抓了把头发,有些发愁的样子:“我带阿意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对自我身体进行伤害,是过度压抑,精神无法得到放松的表现之一。”

“而过度抑郁,还会有自杀的倾向.......你看林律都把自己划拉成那样了,真的挺危险的了。”

“自杀?”

陆含谦闻言一顿,突然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得了吧。林言会自杀?”

他有些轻浮与不以为意地道:“不会的——他只会想让我去死而已。”

可不是么,像林言那样孤冷寡淡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陆含谦想,老子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他就冷得跟柄小刀子似的,谁靠近就扎谁。

那么个锋利傲然的劲儿,这世上都再找不出第二个。

“但气久不也伤身么?”

顾兆仍接着劝:“你看林律身体也不好,老那么瘦......”

“不,你不了解他,顾兆。”

然而陆含谦出声,打断道,道:“你真的不了解他,林言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虽然脸色总是苍白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林言身上,就是有一股坚不可摧,什么都无法让他屈服的劲儿。

陆含谦想,他见过很多比林言强壮有力的人,但他们都没有这具消瘦单薄的身体勇敢无畏。

林言的脊背是永远挺得笔直的。仿佛无坚不摧,无惧一切风暴骤雨。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刚看上林言那会儿,陆含谦经常去看林言的出庭辩护。

二十三岁,身单力薄羽翼不丰的一个小律师,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独自站上法庭。

他的委托人什么样的都有:被老师体罚致残的学生,深陷医闹纠纷的大夫,被家暴的妻子,遭到性I骚扰的职业新人......

但无一例外,站在那对面被告席的,总是对于原告而言,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上层阶级。

对方的亲友出席阵势浩大,座位几乎全部坐满。

而林言这边只有零零星星一两个,连凑数都说不上。

每一场辩护,都是一场毫无胜算的绝境。

但林言总是不退不缩地站在那里,一个人往那儿一站,就有股纵你千军万马,能奈我何的气势。

任来者气势汹汹,他半步不退。思维缜密迅速,步步为营,神情坚韧而沉静,直到将对方质问得哑口无言。

曾有检察官私下里说,林言是他见过真正担得起才辩无双的人。

少年成名,不世之材。

那个时候,陆含谦就坐在观看席的人群里,远远地看着他。

看他时而微微蹙起的眉;看他安抚委托人时,柔软温和的眸子;看他时而冷冽地蔑视对方的漂亮的眼睛.....

那样神采飞扬的少年人,肆意热血,意气风发。

简直好看的令人挪不开眼。

陆含谦见过无数次娱乐圈的颁奖典礼,每一个出席者都是浓妆艳抹,光束加身。

可他从未见过一个像林言这样的。

明明穿着最常见的雪白衬衫,却一走进法庭,就如同变得会发光了一般。

当他为自己的信仰辩驳时,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陆含谦只能看得见他,他就是死守这世间道德与正义底线的,最后一个骑士。

“我只言尽于此了。”

顾兆道:“含谦,总之你得知道,人命是很脆弱的。”

陆含谦刚准备答话,结果就听顾兆接着真诚道:“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耐造。被后妈似的娘从小扎到大,这还能扛得住。”

“......”

“林律这个职业,本来见到的社会阴暗面,就比普通人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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