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之策】（1/2）

“我没有什么故事，”犹豫半晌，小方冉最终决定告诉温彦禾，“但如果你想知道我身上一些特别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

她是信任他的。温彦禾对她足够好，让她改变得也足够多，她愿意把自己身上一些不愿对外吐露的东西说给他。

“……没关系，等你想说再说吧。”温彦禾不愿勉强她，但也不隐瞒自己的确想知道这个事实。

“我没有爸爸妈妈。”小方冉道。

温彦禾愣了愣，没有想到，但也算不上意外。以小方冉的年纪，一般都是同父母一起生活的，但她家里却只有她和展昭，这大约早就暗示了什么。但反应了片刻之后，虽然还不知原因究竟如何，温彦禾已经感到了对小方冉的心疼——不管什么原因，没有父母在身边，一定都是不好过的。

他没有再问，但小方冉还是继续道：“我被他们扔了，就这么多。”

小方冉其实是逃避说这些的，可温彦禾是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之一。展昭是一个，但他是因为认识以后的方冉；苏玉瓒是一个，可她最早愿意接近那样冷漠的她也是因为展昭。只有温彦禾，是真的对她这个人好。

当然，那时的小方冉并没有想这些，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温彦禾这些。

而温彦禾听了之后，心中也满是对小方冉的怜惜，顾不上思考如果她被父母抛弃了，那展昭那个哥哥是怎么来的。

“……这样啊。”虽然心中有些苦涩，温彦禾还是努力做出阳关灿烂的样子，“没关系，你有我在。”

虽然只是为了安慰小方冉说出的话，小方冉却又是有些怔愣——似乎温彦禾出现之后，她常常会因为反应不过来而发呆。并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她变得有些傻，而是他带给了她许多从前不曾有过的体验，那些关于美好和幸福的体验。

“别想这些了。”温彦禾轻轻揉揉小方冉的发顶，“刚刚出版社给我打电话说要聊一聊我绘本的事情，我想大概是好消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

小方冉的眸子亮一亮：“你的绘本又要出版了？”

“还不知道呢。”温彦禾笑着道，“我只是这么猜。我把记录球球的绘本拿给出版社了，也许他们觉得我这次画得能够卖出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温彦禾却颇确定出版社带来的一定是好消息——他们已经不出版他的绘本，不会有更糟的事情了。再找他，一定是好消息。

小方冉一向不是个乐观主义者，不习惯在消息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把它当作好消息。但她在心中期望着，温彦禾的画能有转机。

她能感受到，温彦禾喜欢画画，也喜欢用画画的方式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告诉大家，她希望他这个不算崇高的理想能够实现。

自从答应了温彦禾的表白之后，温彦禾对她很好，她也在不知不觉间将温彦禾的喜怒哀乐看作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似乎是不大容易被什么事情牵动情绪的，但看到温彦禾的欢乐或者纠结痛苦，她的内心也会有波澜。

“好，我陪你去。”

出版社办公室。

温彦禾带着小方冉，怀着满心的期待进去。之前负责温彦禾绘本的编辑见到他，也的确露出了笑容：“你来了，小温。”

“这是我女朋友。”温彦禾不忘介绍小方冉。

那个编辑向小方冉点点头，然后又向着温彦禾道：“你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么？”

“是我的绘本又能出版了吗？”温彦禾满怀希望。

“……”编辑有些不忍打击他，“比起之前的，你这一次的绘本真的很不错。”

“……”温彦禾开始猜到后面有“但是”了。

果不其然：“但是，这样的作品出版之后，出版社还是没办法盈利。”

但温彦禾还没有死心：“那你叫我来是……”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用绘本这个你喜欢的形式，把你觉得生活中美好的点滴分享给大家。但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忙碌且平淡无奇，每个人都忙于自己的事情，大家更希望追求更刺激的更带给人遐想的事物。”作为工作了多年的编辑，他一针见血指出温彦禾的绘本为什么不能出版。

温彦禾张了张嘴想争辩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编辑说得是对的。在之前，他勉强出版的时候，惨淡的销量已经印证了这一点，只是他不死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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