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写生】（1/2）

小方冉并非只是说说，而是真的将温彦禾的绘本拿给了展昭看。

展昭很认真地看了，然后也认真给出了评价：“我没见过这样的画，但我觉得，看完心中倒是十分舒畅。”

小方冉打算把展昭的评价告诉温彦禾，于是这天晚上，她又来到温彦禾家门口。

她敲了敲门，门却开了——门并没有锁，只是虚掩罢了。她心下略略疑惑，推门进去。屋内没有开灯，但她也向来不是知道怕什么的，便看到幽微月光下，有个落寞的影子坐在阳台花草之间，抬头安静望着月亮。

小方冉觉得自己不该打扰，那落寞的人却看向了她——他并没有强打起精神来，仍保持着恹恹的神情，也并未说什么，似乎是在等小方冉开口。

“我哥哥看了你的绘本。”小方冉决定还是说原本打算说的话，“他觉得很好，觉得看完心情舒畅。”

黑暗中，小方冉看得不甚清楚，对方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声音低低道：“谢谢。”

安静了片刻，小方冉还是问道：“你……怎么了？”

更加安静，大约过了三十秒，灯忽然亮了起来。然后，温彦禾站起来，笑着迎向小方冉：“抱歉，刚才情绪有点不好，对你不太礼貌。”

小方冉摇摇头，又道：“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温彦禾故作轻松道，“就是和我合作的出版社说，他们不想再出版我的绘本了。”

甚至都无须问为什么。这样销量低迷的书，能一直出版下去才是奇迹。

而正因如此，找到下一家肯出版的出版社才尤为艰难。

小方冉虽然不是十分理解温彦禾的痛苦，但也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瓶颈。但她是不会安慰人的，沉默片刻，也只是道：“会过去的。”

温彦禾却似乎已经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了，虽然声音还有些疲惫，但声音已经不复低沉，道：“嗯，反正我也还有一些存款，这段时间刚好可以放松一下，写写生什么的。”

小方冉点点头回应。

“周末去公园写生，你有兴趣一起么？”

“我？”小方冉指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温彦禾肯定道，“就当春天出去踏青，做个伴。”

虽然之前苏玉瓒也常常约小方冉出去玩，但每次被邀请，她还是会觉得不敢相信。对于温彦禾的邀约，她也愣了一瞬，才道：“好。”

周末。

因为温彦禾根本没有提起展昭，小方冉自然也不会带展昭同去。她和温彦禾约在了楼道里，温彦禾戴着贝雷帽，背着画夹，提着一箱子颜料，倒是十分有画家的感觉。

“你来啦。”见到小方冉如约而至，温彦禾微笑道。

小方冉站到他身边，眼睛看向那箱子颜料。

于是温彦禾道：“不知道今天会画些什么，如果能看到蝴蝶什么的就好了。”

小方冉想想蝴蝶，不过是在眼前飞过的昆虫而已。她从未仔细观察过，也并不能欣赏到它的美。但在画家眼里，蝴蝶一定不是这样的吧。

温彦禾带着小方冉到公园。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的好时节，桃花在枝头绽出朵朵粉色，迎春则洒落在丛中，一片盎然春意，十分喜人。

虽然景色宜人，但这个时代的人大多忙碌，至多看看图片，是无暇出来赏景的。此时，公园里除了一些老年人和出来拍摄的摄影爱好者，倒是没什么游人，很适合写生。

看着这些景致，温彦禾眼角眉梢都不觉带出欢愉来。他是最喜欢这些自然好景的，看见这种万物复苏的情形，那些不快简直不值一提。

相比之下，小方冉便无甚波澜，只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温彦禾于是有些好奇：“看到这些花花草草，你怎么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啊。”

“我没有。”小方冉摇摇头，“我平时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温彦禾想想，小方冉似乎的确一直都是冷冷的样子，似乎都不曾看见她笑过。他轻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多笑一笑啊，我觉得你笑起来会更好看的！”

“我更好看有什么用么？”小方冉转头看温彦禾，并不是在堵他的话，而是认真地问这个问题。

温彦禾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了顿，他道：“变好看会感到开心啊，别人看到好看的你也会开心呀。”

“我好看，会让别人感到开心？”小方冉显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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