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1/2)
偌大的森林处,入眼皆是参天大树,郁郁葱葱,连片的树冠相连,显得密不透风,给这片森林添上不少阴郁,偶尔微风吹拂掀起绿色巨浪,点点斑驳落入密密麻麻、无人惊扰的草丛中,煞是好看。
‘窸窸窣窣’
一道极为特别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林中响起,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女童正拿着一棍子熟练的敲打四周,有些艰难的行走在已然及膝的草丛之中,一头雪白毛发的白狼紧随其后。
白狼身上一位老人牢牢盘坐,老人垂头闭目,呼吸平稳,胡须规律的抖动着,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便是离开石堰镇的鸣儿一行人。
鸣儿等人离开石堰镇之后并未返回小渔村,反而进了没泊森林。老爷子前几日还如同游玩般的左看看,看了几日觉得乏味,整日在苍狼王背上打瞌睡。正因如此,这几日鸣儿与白狼的关系倒是日益增近不少。
夏季的森林比海边清凉些,少了咸湿的海风,却多了令人烦躁的蝉鸣。苍狼王微眯双眼,耸耸鼻子紧随在鸣儿的身后,带着绒毛的双耳一动,身躯突然前伸,沉睡的老人毫无防备的身形一错,从白狼柔顺光洁的毛发中滑落,一头扎在了草丛中。
“嘶嘶,你这笨狼打架打不过人家,现在是……”老人侧脸湿漉沾着一些草絮,显得有些滑稽,他怒瞪着白狼,目光下移,满腔的怒气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消散而去。
杂草丛生的森林中唯独一道白色身影异常明显的站立,柔顺光洁的毛发在阳光中闪烁光泽。只见它的獠牙轻巧的叼着女童的衣领,眼神中充满无辜。
鸣儿悬在半空中,无奈的摊摊手,她不是故意的,最近也不知怎么,总是昏昏欲睡,走路能睡着,吃着饭也能睡着。
老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以往总是明亮的眼眸些许暗淡无光,眉宇间萦绕疲惫,原本圆圆的小脸在几日的丛林生活中消瘦了许多,老人有些心疼的理了理鸣儿凌乱的头发。
“爷爷,为什么我最近总想睡?”鸣儿皱着眉头问道。
“唔……大概是长身体吧。”老人牵着鸣儿的小手前行,支支吾吾的回答。
鸣儿沉吟片刻,极为认真的回道,“哦,那为什么左苍哥哥不会呢?”
老人一听,立即横眉竖对,大声嚷嚷道,“你怎么和他比?你是我的孙女,又不是臭小子的孙女。”
“哦。”鸣儿默默回声,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老人,仿佛看出了什么,令老人心虚不已,不自然的咳声转头。
随着烈阳的高升,林中蝉鸣愈发高昂,令听闻之人头脑发胀。此时,风与树叶演奏的飒飒声响,倒像是天籁之音,林中之人有些沉醉。
鸣儿与老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没泊的边缘地带,老人并未说什么,鸣儿隐约察觉到,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回小渔村,而是在这片偌大的森林生活。
边缘地带常年有行人走动,植被不如偏僻之处旺盛,鸣儿也不同刚才那处走的磕磕绊绊。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鸣儿的体力有些不支,汗水染湿了布满红霞的脸,苍白的唇也添了几分颜色。
忽然脸颊的一侧像是被什么扫过,痒痒的,鸣儿转头,一颗脑袋凑过来,在她身旁蹭了蹭,拳头大小的眼睛看似有些骇人,却带着人性化的关心,示意她可以坐在它的背上。
鸣儿拍拍白狼的脑袋,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道,“小白没事,我还能走。”
‘咻……’
老人刚欲开口说话,便听见没泊森林的深处方向传来声响,似乎有东西急速朝此处而来。
白狼似乎也有所察觉,前蹄一跨,将鸣儿的身躯隐藏,朝着声响处显露獠牙。
一道白影闪过,还未落地,随即便被跟在身后的一道快如闪电的影子牢牢抓住,动作迅速,仅在一瞬之间。
鸣儿眨了眨跟不上动作的眼睛,直到那身影停稳,探出头来,她才将其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奇怪的男童,他似乎与鸣儿年龄相仿,虽看似比鸣儿瘦弱,但仔细观察,便可以看到瘦小的身躯到底有多精壮。短发杂乱无章还夹杂几片枯枝落叶,脸上无一处干净,沾着黄泥和不知哪来的红褐色,看着像是血液干涸痕迹。身躯披着简单的兽皮,暴露的健康麦色皮肤上伤口密布,主人毫无在意,只是令其自生自灭。最为严重是手臂的伤疤,足有半截筷子长短,似乎是什么猛兽抓伤而成,皮肉开卷,所幸的是伤口并未受感染,鲜血凝固,已有愈合之昭。双脚大抵是常年不穿鞋的缘故,伤痕累累,掺杂黑色的污渍。
男童黝黑的右手提溜一只肥硕的兔子,眉头微皱,显然这兔子并未让他满意,喉咙不能忽视的火辣令他顾不得那么多,张口咬下,一股温热带着腥味的血液滋润灼烧的喉咙。紧绷的身躯还未松弛,他便察觉周围正散发着一丝令他忌惮的危险。本能比脑子更快,令他迅速反应,旋即退至他认为的安全距离。
老人摸着胡子瞧着前方少年如同兔子般迅速的身姿,叹为观止,小小年纪不修炼身法,便有如此速度,实属难得。
男童瞳孔一缩,又是后退了几步,同时戒备着眼前一行人,饥饿感让他的精神更加集中,直觉告诉他中间的小女孩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是……他的眼神在她两侧的来回游走,最终停留在普通又邋遢的老人身上。身躯悄然弓起,犹如一头正在暗处监视猎物的猎豹。
鸣儿探头瞬间撞入一双充斥着凶残狂暴的眼睛之中,那是一双她从未见过的眼睛,明明其主人是人族,却没有属于人族的情感,布满血腥与杀戮,似乎只要他们一动,他便会像疯狗般咬上来。鸣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小白的场景,有种男童与白狼是同族的错觉。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刻,几只蟋蟀调皮从一株草跳到另一株,期间停下瞧了瞧不动的人们,旋即没了兴致的离开。肃穆伴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这片空间蔓延,惊得不远处树上的松鼠四处乱窜。
一道破风声蓦然响彻,鸣儿感觉周身空气骤然一顿,身边之人已经窜出几米远。她有所感应的转头望去,只见老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手中不知拿着何物,皱着眉头端详,那男童正被老人死死的夹杂腋下挣扎,而下方正躺在一头被他咬断喉咙、短暂抽搐的兔子。
鸣儿凑着脑袋看去,那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头。石头头部钻有小孔,穿着粗糙的绳子挂在男童的脖子上。一侧有些平整,延伸连接弯弧,看着像是一颗有些肥硕的弯月,弯月中部段有道裂痕,裂痕极为工整,仿佛是有人刻意用利剑切开。大概是常年的抚摸的缘故,其表面十分平滑,仔细观察发现其上带着些许坑点。
不知是哪来的风席卷而来,掀起头顶的绿浪,阳光纷纷从缺口倾泻而下,照射在石头之上,石头仿佛变成通透的玉石般折射阳光向四周扩散,隐约之间,石头的内部有到异光闪烁而过,仔细瞧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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