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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祉番外(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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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苏祉便再没来过鸾鸣宫, 可命人送过来的赏赐却一点也没减少, 还与日俱增。

宫里头但凡是个长眼的,都削减脑袋要往鸾鸣宫钻, 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可里头的那位正主却还是恹恹的, 东西都收下, 但也仅仅只是收下,别说谢恩,就连个笑模样都没挤出来一个。

不过是一个尚未确定名分的人,架子竟都摆天上去了, 以后封了名分还得了?外人对此颇有微词, 但明面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苏祉每日照旧上朝,下朝后就去御书房批阅折子,一坐就是一整天, 等天黑个尽透才离开。不回自己寝宫,也没去其他嫔妃宫里歇着,而是去了角楼, 从上远眺鸾鸣宫。

眼前是鸾鸣宫的幽幽灯火, 身后是宫外一望无际的万里河山, 他夹在中间, 心情复杂。

暑去秋来, 天气转凉,因阮攸宁畏寒,鸾鸣宫早早歇了灯, 苏祉在角楼上略站了会儿,也回去歇息。

这晚,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老了十岁,两鬓微星,站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前,踟蹰不前。

没想到阮攸宁竟主动出来见他。她面容消瘦,双眼却依旧明亮,眼角眉梢的一丝笑仍能叫他情难自禁。

她向自己见礼,他欲伸臂搀扶,她却后退一步避开。

他不由发怒:“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几时?”

她扬起一张秀面,惨笑道:“是呀,已经折磨得够久了。陛下不许臣妾离宫,臣妾就当真走不了么?至少还有个办法,能让臣妾离开你......”

话音未落,就有银光从她脖颈上滑过,鲜红飞溅,苏祉猛地睁开眼,梦里一切惊悸都瞬间消失不见,只剩满额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会死,不让她走,她宁愿一死?

夜风吹开窗扉,苏祉转头望去,双目空空,月光泄入,照得一室惨白。

日子忽忽而过,转眼就是中秋。今年风调雨顺,普天同庆,实该好好庆祝一番。

苏祉命人大摆筵席,先在含元殿与群臣小饮两杯,再去到承庆殿,与皇室宗亲、后宫妃嫔一道宴饮。

酒宴正酣,所有人脸上都堆满笑意,想方设法讨苏祉欢心。

苏祉斜倚在紫檀龙榻上,修长手指在明黄软垫上缓缓敲着,目光停在空中虚无一点上,显然已出神许久。

笙歌至最高|潮处,殿角忽然起了骚乱。

众人转目看去,但见原本摆放各国贡品的桌案,轰然倾倒在地,宝贝们噼里啪啦滚落一地,损坏严重。而这罪魁祸首,就是随贡品一块摔倒在地的阮攸宁。

歌舞戛然而止,大家纷纷低头咬耳朵,睇过来的目光一个赛一个复杂。

损坏贡品,罪该万死。可这位偏偏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死应当是死不了了,但活罪难逃,否则难平各国使者的怒气,最后究竟是个什么结果,就端看陛下预备袒护到什么地步。

阮攸宁讪讪从地上爬起,垂视足尖,心中忿忿不平。

适才,她觉宴会颇为无趣,想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结果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就酿成了现在这副惨剧。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角落的铜漏壶嘀嗒不绝。良久,紫檀龙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多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进宫享受几天好日子,就连个路都不会走了么?”

阮攸宁缩着下巴,扯着袖角,抿唇不语。

众人面面相觑,听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这是打算把这足以掉脑袋的大事,就这么轻轻放下呀!

啧啧啧,外头都说他们这位陛下是个冷血冷性的暴君,行事全凭自己好恶,人情世故什么的,在他面前完全行不通。可眼下瞧他这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劲儿,哪里冷血冷性,分明是用情至深!

大家伙儿暗地里正唏嘘,上头又发话了。

“都进宫这么久了,连这点规矩都还没学会,留下来也是给朕丢脸,干脆明日就收拾东西给朕滚出去!”

此言一出,满殿皆静。

阮攸宁心头敲落个鼓点,蹭的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肯放自己出宫了?

千枝烛灯座流光溢彩,随风摇曳出万千乱影。

苏祉盯着烛焰出神,并没有看她,长睫静静搭拢着,投下两道弧影,将所有情绪都完美的掩盖。搭在软垫上的手却捏成拳,青筋依稀可见。

“怎的?朕罚你,你不说话,可是不服气?”

阮攸宁醒过神,双手还在发抖,努力克制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喜悦,跪下,朝上郑重叩首:“臣妾,谢陛下隆恩!”

额头触地,殿内荡起一串余音。

众人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莫大转折中缓过劲来,苏祉已起身下榻,震袖离去,行过她面前时,不仅没放慢脚步,还加快了些,一副巴不得早点摆脱她的意思。

只是袖底下的两只玉白手掌心,各列着四枚月牙形深紫甲痕,隐约有红丝渗出。

皇帝走了,宴会也就没必要再办下去。

宾客们彼此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陆续离开,行过阮攸宁面前,都刻意不去看她,可错身后,眼梢余光却忍不住直往她身上瞟。

阮攸宁并不在意这些,卫国公府倒台后,她早已习惯这些白眼。君无戏言,虽说她还不明白,为何苏祉突然同意放她出宫,但左右她已经达到目的,也懒得去细究里头的缘故。

回去的路上,怀抱这份喜悦,她脚步都轻盈许多,刚到鸾鸣宫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东西。宫人内侍们接到圣旨,如遭雷轰,面上挂着前途未卜的愁容,心不在焉地帮她收拾。

待忙活完,已是三更天。

鸾鸣宫灯火歇下,阮攸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披衣来到窗前,推开窗,双手合十,对着清幽的月色闭眸。

一为自己已故家人祈福,愿他们早登极乐,脱离苦海。二祝自己离宫后,能寻到个不错的落脚点。

外头传来叩门声,她睁开眼,诧异地看去,“是谁?”

没人应声。

她心中泛疑,秉烛去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苏祉携着秋夜寒意入内,手里还拎着个酒壶,面颊透着薄红,眼神迷离,落到阮攸宁身上,登时亮了起来。

阮攸宁心头蹦了蹦,“陛下?”

酒壶砰声滑落在地,苏祉几步冲上去,将她搂入怀中。

阮攸宁不料会有这么一出,重心不稳,踉跄往后倒,两人一道栽倒在床榻上。她皮肤向来娇嫩,绕是床上衾被柔软,她后背也被撞得生疼,由不得“嘶”了一声。

苏祉听见了,仿佛被烫到一般,双肩耸抖了下,大手摸索到她后背,笨拙地拍抚着。

因这座宫殿的主人明日就要离去,屋里一切便都开始从简,并未熏香。苏祉并没觉得不妥,温香软玉入他怀抱,不胖不瘦,刚刚好,淡淡的馨香和柔软的感觉带给他莫大的慰藉。

母妃离世后,他便再没从旁人身上体会过暖意。怀中这女子,是第一个。

起初,他灭卫国公府满门,独留下她一人,是因为她的姿容,和一种靠折磨她来满足自己复仇快感的心态,可谁知到最后,沦陷得最深的人,竟是自己。

整整三辈子,他竟都没法割舍掉。亦是整整三辈子,这狠心的女子,竟都未曾对他动过情。

这或许就是自己作恶多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吧。

“陛下?”伴随一声怯怯的呼唤,怀中小人身子越绷越紧,见他不动弹,还抬手用力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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