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修罗场了吗(三十三)(1/2)
沉暗的阁楼融于夜幕,在一片灯火通明中,格外被淹没。
暗中不能见贵妃垂下头的神情,也看不清她的脸,但大概是能猜到是什么样。昏昏暗暗中手被牵起,隔了段时日的软滑触感如蝶落栖手心。
“想说什么?”连宫人都甩开一言不发将她带到这里,连折竹和棹春都不带上,一路弯绕拐藏,必是有要说的话。
贵妃在黑暗里眨眨眼,努力看清身前的人,
沉默如黑暗侵漫,阁外不远处忽然有了动静。侧首一瞥,那道通明,前后尽是打着灯的宫人,中间围着个异服之人。来的正好,贵妃小心引牵晃几下陪她沉默的人,等她会意后无声一起攀到窗边。
窗边有别楼的光亮投来,现今可以看清彼此的脸。
贵妃示意指指那边显眼的一堆人,指完回看伶舟归,见她也瞧到了,仍一脸无谓平静,焦急地又晃晃她的手。
风吹来依然是柚叶和着清甜的味道,伶舟归心中更平静,却被贵妃可爱模样逗笑,好像要不着糖的孩子,有意逗她,故意不理被牵晃的手,反欺近轻嗅:“好甜。”
“呜!”贵妃轻呼一声骤然一退,捂着红透的脸缩回黑暗不想教伶舟归看见。
伶舟归还不放过:“今日怎么了?以往抱你的时候不见这么怕呀。”
贵妃鼓着小脸不作声,又气又羞地盯她。却忘了自己还缩在暗中,等了半晌不见伶舟归过来,便悄步再凑回去。一直揪着的心平懈些许,低头牵起伶舟归微凉的手,写到:不要与她接近。
“王女?”
贵妃动作极小地点头,不肯抬首。
“能告诉我为何么?”
贵妃迟迟不答,宫外升起的烟火在此时划破长空,纷彩夺去星辉。骤明骤灭,骤闪骤隐,神情亦忽暗忽明,但眸中的光亮始终未熄去。不声无妨,烟花盛放也无法听清。
信我吗?
指划手心传达的是这样的话语。伶舟归侧首观了观满城烟火,未见黯淡下的眸。
“今年没有错过。”
不管贵妃是否听清,说完这一句后,回首轻轻启唇,对望无声吐出一字:信。
才平羞没多久的人自投罗网,欢喜心酸地埋在伶舟归颈窝。听着烟火,终不见寂寞。待烟火放完,欢喜仍在,清了清嗓,许久未言过的嗓音微沉,吃力低缓道:“她,活不了,咳咳……太久。”
伶舟归轻拍她的脊背顺气,温声道:“不急。”虽说断续哑沉,但并未失调奇异,尚能听出原本清润。
贵妃尽力通顺道:“离她近了,会有,危险。”
“我晓得了。”
伶舟归不问贵妃如何知晓,也不问她为何忽然愿意开口,说了信不是?因此只道:“还有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慢慢来,不要伤了嗓。”
贵妃开心埋在她颈窝哼唧几声,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如梦初醒地慌忙退避开。
今年的烟火未曾错过,但没怎么赏。
归去寻到还在原地的棹春,要了几支烟花。折竹倒已不在,芜绿茫然被折竹叫的人传来替上,望见伶舟归的时候安心许多。
下一刻芜绿就和棹春一起又被甩在这里。
棹春沉默,芜绿颇觉同病相怜地看去,得了棹春安抚的温婉笑容,霎时像嚼了一块甜糕,心跳脱着愉悦起来。也有人陪呢,不坏。
像那日在山下一样,一人牵一人随,贵妃牵着伶舟归在宫中的夜穿行,仿佛还是山下的昼。
烟火在手中盛开。
如同缤纷落雨的花瓣,洒的却是星雨。
烟火映亮眼瞳,风声在耳却绝不会冷,伶舟归平视身边人悦色,轻声开口:“我看见了星星。”
“?”
“你的眼睛。”
……
冉秋饮着酒眺望又沉寂下的夜空。
夜沉似渊,不知那缕破晓天光,何时会至。桌上坛坛罐罐摆了不少,杯盏也摆了二三。等着等着,不自知的饮了这多。
很有段日子未尝过醉酒感觉了。
也很久没有等过一个人这样久了。
思绪飘散间,手中的银杯又空荡,未及再续上一杯,门开帘掀,等到了要等的人。冉秋朦朦回看,温软道:“怎么这么晚?”伶舟归看清她眼中醉意,疾走到她身旁拧眉关窗,抚抚冉秋醉酡的靥,问道:“醉了?”
冉秋眉眼弯弯,软糯不认:“才没有。”
“傻得可爱。”摇头道完,看冉秋已软得不像话,都快贴到自己身上来,忽略她醉喃嗔语,扶住她再问:“还走得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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