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变态自恋了吗(十)(1/2)
轻舟画舫泛湖,于亭榭望,屏后红袖招,一段盈盈暗香。
烟花三月下扬州。
向来是个好去处,生就自风流。湖水碧波,似那殷殷秋水眸。
画舫极为精巧,飞檐翘角,雕花木窗,浮刻花草,四角船头悬挂明珠悠悠随风轻荡。若说湖水是眸光,那么画舫便是漆彩一点。
舫中欢声笑语,像是有人不断摇着银铃引莺雀一般,听不出半分愁苦,悦耳且快活,飘在湖上。丝竹声靡靡,和歌娇细,软到了人心底。
坠着流苏的帘半遮半露,藏住了风光,又留一半惹人遐想。几扇屏风遮挡,挡住了过堂微风。
吴侬软语悄悄附耳轻谈,青涩但不失风情的少女偷偷拿眼瞧着倚在朱窗旁的人。
“生成这样还来这里逮人呀。”她悄声对身旁的娇美女子道。
女子娇笑一阵,眼波流转,倒不藏掖,大大方方毫不避讳道:“谁说她是来逮人的,你见着她打扮了么,这些个年,你可见过穿成这样来逮人的。”
少女惊讶仔细再看,那人着了男子的外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银丝长发简单利落束在脑后,垂成一尾。虽打扮如此,但并未掩饰什么,纤柔身形,无暇轮廓,绝不会有人能将她错认成男子。
“俚?……”
“倷看好仔。”
女子挪步上前,柔柔一礼后软语道:“奴家当唤公子还是姑娘?”
倒不是只有她想上前,而是都踌躇好奇观望着,她先抵不住好奇拔了头筹。
映月浅笑,低柔道:“随美人喜欢。”随后委屈地敛了敛眸,道:“我还以为无人欢迎在下。”她这一番姿态,衬着她本就略显苍白的神色,即使明知她故意做出,但却真难免惹人怜爱。
有人开路,一切便顺理成章起来。
丝竹轻歌从未断过,但无论什么都会因为美人而更动人。
杯盏来往,酒酣温柔乡。美人环伺,投壶赌书,续上杯杯花酿,诚可称风月好景。
转轴拨弦三两声,小曲咿咿呀呀地娇唱。快活么?快活。青涩的少女分神拨着细弦,杏眼微阖,偶尔偷望眼那厢静坐噙着浅笑的人。那人正听身旁人轻语,察觉她目光,侧首抬眼看来,眼中是倒映的浮光,像是微黯的夜淌星河。虽然并不温柔,但足以在人心中静静流淌,甚至甘愿一直被她如此注视下去,想进到那眼里。
弦声骤乱,乱的悱恻。未成曲调先有情。那人便轻轻笑了,仿佛明珠璨华。曲调便乱个彻底,不及收拾场面,她温语道:“我来吧。”
此话一出,个个都颇为趣味地瞧她,她却不去接琵琶,反倒走向了无人问津的琴案。琴声渐起,却是一曲阳关。听得出离别,却听不出感伤。
奏完一叠,有人穿过屏风遮挡,带着难掩风姿来。她虽戴着面纱遮住了半张容颜,但露出的无二明眸出卖了她。她的目光始终停驻在指尖不停拨勾的人身上。
“看见了?这才是来逮人的。”娇美女子对已置歇琵琶的青涩少女道。
少女一脸茫然。
讷讷无人上前,她径直走到奏曲的人身旁,落座案旁另张琴椅,叹息道:“我还留不住你么。”
曲声不歇,映月眼也不抬道:“那你早便寻不见我了。”
她明眸微弯,柔声道:“是我近来太忙,你……”
“不,你在与不在都一样。”映月打断,想想又接道:“再好的,久了也会想看看新鲜。”末了失笑,道:“我忘了,你自是不懂这个道理的。”
石观音幽幽看她一阵,道:“恋最美的人,也能腻的么?”
映月怡然接道:“不腻,我挺喜欢我自己。”此时她才抬眼去看石观音,即使隔着面纱也猜到她微青的神色,余光瞥到的他人目光,竟也似在瞧一个负心人般。她被逗笑,笑过一阵,手下琴曲骤停再起,却变了调子,是一曲凤求凰。与此同时她再开口:“只是觉得有些无趣,不想打搅你,便自己出来散散心罢了。生气的话,我可只有这曲赔礼。”
石观音未应,但已是聆听姿态。琴声缱绻,但无热切。一曲毕后,石观音微微垂首道:“琴声映心,我却听不出你的心。”
“我不喜情爱,唯善别离。”抚弦止颤,忽道:“今日怎么得空寻我,不忙啦?”
“种子已经埋下,你得给它时间长大不是么?”虽然看不见她面纱下的容颜,映月却直觉晓得她是微笑道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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