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 ... 第九十三 ..（1/2）

承德皇帝忆起朝廷对赵家的亏欠, 略略迟疑了几分, 但他到底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道：“父皇未曾给赵家留下再握重兵的机会, 但此时已非常时……满朝文武, 有哪一个能和卜靖云还有小夏部抗衡？说到底是朝廷亏欠了赵家，许他一个异姓王也无妨, 到时再将军权收回, 有名无实, 也不必再兔死狗烹……”

晋永荣幽幽地叹息道：“皇上, 您太仁慈, 也想得太容易了。”他道，“那郑太尉说赵家对朝廷十分忠心……老臣却不那么看。赵家若真对朝廷忠心，怎么生出的女儿却偏要和反贼搅和在一起？皇上, 先前赵家之所以能忍下怨恨, 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没那个能力怨。他们那般着急，两个女儿都送入了宫中……往日里赵家自诩家风严谨，若不是有所图, 怎么会用这种手段？”

承德皇帝有些不高兴了，道：“老师，瑾妃是真心对朕。”

晋永荣站起来，朝他一拜。

承德皇帝连忙也跟着站起来, 回礼，再道歉，让晋永荣坐下。

晋永荣道：“老臣并非认为瑾妃对皇上有异心, 但是，把瑾妃送入宫中的赵家却未必没有了。一个送入宫中，一个送到先皇长孙的身边……无论哪边胜了，他赵家都可高枕无忧，进退可守。”

承德皇帝沉默，他甚至快被晋永荣说服了。

是帝王就会有疑心，他的父亲曾将赵家打压到那样的田地，再启用赵玉君，他心里自然也别扭……如若赵家真的早早地就给自己留下了后路，培养一个往后轻易动不得的赵玉君，那就是养虎为患。

晋永荣见承德皇帝有所动容，再接再厉，道：“灵王势弱，便与外域勾结打回大兴，那又能成什么气候？再者说，他打不打得回来那还不一定呢，灵王经营名声经营了十数年，一旦借助外力攻打大兴，十数年心血付诸流水，他未必舍得……”

承德皇帝幽幽一叹，道：“老师的意思是，赵玉君必离开西南不可？”

晋永荣重重地点头，道：“朝廷另派大将驻守沧州便是……”他顿了一顿，然后又站起来，向承德皇帝拜了一拜，道，“老臣心里有个人选，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尚书房中，君臣私话。

当晋永荣从容地离开宫门后，一路上都带着得体的笑容，显见地皇上答应了他的请求。

郑太尉在府内气得摔了个茶盏。

“老匹夫！”破口大骂，“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敢玩他那一套！”

郑王氏托着木制的托盘走进来，吓了一跳，好险，差点没把茶汤给撒了。

“老爷这是怎么了？”郑王氏将托盘上的茶汤放到了郑太尉的跟前，坐在了他的身边，“谁惹老爷生气了？”

郑敬德怒声道：“还有谁？晋永荣那个老匹夫，只知结党营私，便连大局为重都不知道！”

郑王氏吃惊道：“晋丞相？这……这……”

郑敬德额头上青筋都要暴起了，忍了又忍，没把自己夫人的茶盏给打碎，但是他抓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滚烫的茶汤，在郑王氏的惊呼声中，一并咽下。

郑王氏焦急道：“老爷，这茶，这茶……”

郑敬德食道被烫了遍，嘴里甚至都有了些血腥气。

“……若锦州出了事，看我不将他那子侄斩于剑下！”

郑王氏花容失色，眼见着郑敬德竟还抓了茶汤，把剩下的滚烫一并吞入了嘴中——

“来人！来人！！”郑王氏连忙唤来了下人，道，“快去请大夫，快去！”

下人连声应是，郑敬德咽干净茶汤后，到底意难平，哐当一声，又把茶盏给摔碎了！

※

“大哥调离西南，取而代之的是……原金吾卫，薛宝金？”

朝廷的圣旨下达传到西南也不过几天的功夫。

赵素衣这些日子恶补了朝中某些派系的势力纠缠，但是，像薛宝金这样的人物，她在脑中搜刮了又搜刮，愣是没想起这是谁——大兴朝出名的武将，甚至没有姓薛的。

也就是说，他甚至没有什么家学渊源。

傅开明吃惊道：“朝廷这是想干什么？”

季子俊道：“……他们难道以为薛宝金镇得住锦州吗？”

县府众人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只不过这一回，便连傅开明这样比较粗线条的人都觉得朝廷的任命很不可思议。

赵玉君留不留在锦州，意味着朝廷对西域的态度是提防还是不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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