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1/2）

曹俞达到皂坊的仓库里选了约莫千来方香皂, 都是掺了花瓣的羊奶皂。

而后他们兄妹便似要长住在宿阳城, 住了二十来天都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

临近十月, 即将要到收获的日子, 某日曹俞达偷偷和赵素衣道：“事情解决了。”

“什么事情？”

“西南方向天子之气的事情。”曹俞达道, “圣上发现灵王意欲不轨，已将人囚到沧州王府。”

“灵王？”

曹俞达唏嘘道：“说起来这两年灵王的声望不错, 乐善好施, 布施一方……但谁知道他竟然会有反意呢？”

赵素衣无端地想到陆含风曾说的, 西南方向不止宿阳……

曹俞达道：“你们这宿阳破烂得太厉害了, 想必灵王事出, 圣上也不会再执着到宿阳这一带来了。”

赵素衣道：“皇上是怎么发现灵王想要谋反的？”

曹俞达道：“你还记得国师吗？”他道，“那个国师，便是灵王的人。”

※

十月秋收, 皂坊帮工的人骤减, 整个宿阳的百姓都忙于收粮，赵素衣都跟着去忙活了一通。

曹语涵和曹俞达一直都住在县衙里，曹俞达喜欢出门，曹语涵却不喜欢。

这近一个月以来, 陆含风公务繁忙, 恐怕见得最多的女子便是曹语涵和乌诗诗。

当百姓们将粮食都收得差不多了、欢天喜地地预备办庙会的时候, 赵素衣空闲了下来，便会向曹俞达打听打听灵王的事。

灵王是当今皇帝的十三叔, 目前已经四十多岁了。

听闻早年间，灵王酒醉曾说先皇其位不正, 皇位本该是已薨的昭惠太子来继承。

这个说法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若昭惠太子不薨，皇位就该是太子继承。然而，昭惠太子却因为意外身陨，便连他的同胞兄弟十六皇子也一并遇了难。

天灾无情，大火无情，天潢贵胄，便连子女们都没有一个存活下来。

灵王醉后一席话，民间便传出一个说法，当年昭惠太子并不是意外身亡的，怕是有人想要篡位，因此故意害死了他。那到底是谁害死了他呢？后来谁当上的皇帝，自然就是谁害死的。

灵王因此被先皇贬到了沧州，后来大约是吸取教训，低调得假装没有自己这个人。

赵素衣知道这样的内情后，暗想着自己先前应该是想多了。

陆含风说西南不止宿阳，灵王又事情败露。老实说，她怀疑过这其中会不会有陆含风的手笔。

但是这样的天家风波，陆含风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会被卷入，所以，此事应与陆含风无关。

庙会日近，未了大师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赵素衣去县衙十次倒有九次都能看见他。

有一回赵素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离得远时她听到未了大师对陆含风说：“实在不行，便先将郡主送走。”

陆含风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自皇上决定祭天起，未了就已经觉得事有不对，后来朝廷传来消息，竟是国师说西南有天子气。

宿阳的莲花固然是在皇城西南方向，可是西南方向更有沧州，蠢蠢欲动的灵王便是沧州的主人。

灵王欲反，却少一个借口，大兴朝百姓的生活还没有苦到想让他们造反的地步，百姓对朝廷不作为怨怼，但是毕竟平安日子过惯了，谁愿意成日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呢？

天子气的事情，便是一个前奏。

谨慎如灵王也没想到国师会直接举家逃跑，朝中的郑太尉是个聪明人，分明没一点儿证据抓到，却诈了灵王一诈。结果发现灵王与国师真有关系，本来是欲加之罪，就变成是“罪证确凿”了。

“……灵王事败，他总有一天会把你是皇长孙的事给捅出去。”

陆含风却平静地道：“他不会。”

未了大师皱眉，道：“然而……”

陆含风道：“虽被囚在沧州，但他不是没有逃出来的可能。”陆含风几乎是斩钉截铁地道，“若要名正言顺，他绝不会把我置于险地。”

未了大师道：“但若他起事时打你的名号……”

陆含风沉默了半晌，蹙眉道：“那便再说。”

如今朝廷对沧州的动静盯得厉害，灵王要想脱身，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灵王表面上想“匡扶正位”，但说白了是想他自己当皇帝——若真拿他做筏子，等将来事成，自己做皇帝就会被天下人的唾沫给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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