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1/2）

赵素衣一口茶差点没呛到嗓子眼里去。

“乌诗诗？”

薛一然了然道：“看起来你是认得的。”

自从城内病坊拆除, 赵素衣又去了宋阳, 薛一然在城内开了医馆, 忙得厉害。

临近秋收, 原本充作他的药童的人都回家去忙地里的事了, 而原本县里治时疫还拨过两个医官帮忙，只是他们身体不好, 薛一然怕出人命把他们送走了。

到头来, 薛一然在宿阳成了孤家寡人——偏他不能懈怠, 偌大宿阳城, 就他一个医师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他救过的那个女孩就来他的医馆里帮忙了。那女孩平日里也要做绣活，所以帮的时间都不长。不过薛一然认为她知恩图报，对她很有些好感, 因此, 偶尔有了兴致，他都会教她点儿医理。

赵素衣放下杯子道：“原来她在薛医师那儿做活。”

薛一然看她神情不对，道：“素衣，有什么不妥吗？”

赵素衣隔着衣裳按了按管洛雯的玉佩, 沉吟道：“薛医师, 听闻你是在路上救下了她的, 不知道当时情况如何？”

薛一然道：“那时我去外地买药回来，驾车时碰巧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道旁。”他唏嘘道, “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柄断剑。她说她与同伴路上遇到了匪徒, 就只她一个逃了出来。我就让人带她回了宿阳，捎了她一程。”

赵素衣艰涩道：“那……薛医师，可看见她同伴的尸体？”

薛一然摇头道：“没有，我就只见到了她一个人。”

见赵素衣神色并不是很好看，薛一然敏锐道，“素衣，莫不是你与她的同伴……”

赵素衣道：“实不相瞒，薛医师，我与齐姐姐和几个姑娘一同从人贩子的手里逃了出来，当时大家知道宿阳爆发时疫，心有顾忌，于是我们分道扬镳，我和齐姐姐来了宿阳，她们则想去外地闯闯……”

虽然犯妇离开贬地是犯法的，但是宿阳毕竟爆发了瘟疫，而且女子出外闯荡不易。

薛一然听闻，只叹了一声道：“人之常情。”

赵素衣沉声道：“若真是遇了不幸，按理说，她应更期待见到我和齐姐姐。然而，齐姐姐撞见她，她却避而不见，一而再再而三，躲得厉害！”

薛一然蹙眉道：“素衣这是怀疑……？”

赵素衣抿唇道：“我也不确定。”

薛一然沉吟片刻，终是道：“这般猜来猜去终究不妥。素衣，不若你们先见上一面，有什么话，当面问开也就是了。”

赵素衣敬了薛一然一杯，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饮而尽，她便和薛一然商量好，等萧慧娴下工后同她一起去医馆那儿堵人。

菜过五味，赵素衣和薛一然道别，薛一然对她道：“何屠户劁猪后，猪长得更壮了，你可以和大人说说，将这方法推广开去。”

赵素衣道：“那不如薛医师去说？我最近一直在忙皂坊的时，正好你还可以教大家劁猪的手艺，正是恰当。”

薛一然含笑抚须，道：“这既是你提出来的，自然要你去说。”

赵素衣瞧他目中意味深长，猛然红了脸。

薛医师当然是看出来她对陆含风有那么点儿意思的，他这是……撮合吗？

“谢薛医师提点。”

薛医师哈哈一笑，又送她到皂坊，方才与她分别。

※

因为记挂着乌诗诗的事情，赵素衣今日调香时，略有些心不在焉。

皂坊主卓水生几次都发现赵素衣在走神，最后便唤了她一声，道：“赵姑娘，你最近如此劳累，可要休息一段时间？”他道，“坊里诸事都已上了正轨，这里有我便好。”

赵素衣回神，忙道：“没，没事。我方才就是走了会儿神。”

卓水生既开了这个口，便道：“其实如今皂坊里已有这么多种类的香皂，赵姑娘实在不必这么急迫。”

赵素衣道：“种类是多，但必要选出主打的。”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若不然几十种几百种，买的人可以轮流试过去，咱们做的人难道也要每种弄几大锅吗？”

卓水生愣了一愣，才道：“倒是这个理。”

创业初期自然许多艰辛。

皂坊里的材料都是县衙买的，百姓仍是在“以工代赈”。赵素衣是想打造出一个品牌，主推一些最好的产品。以后便是方子从宿阳流向了外地，大兴的人也更想买他们县出去的香皂。

赵素衣这想法只和傅开明说过，因为还没选出主打的，所以也还没上报县衙。

卓水生本是县内一个掾吏，临时当这公家的皂坊主，他早先和同僚一般都欣赏赵素衣，但如今才慢慢地生出佩服之意。

赵素衣所想之远，所谋之广，这才是真正能让宿阳百姓长久受益的。

挨到了黄昏，赵素衣和卓水生统计检查了一遍今日的成果，卓水生写册子，而赵素衣则去寻萧慧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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