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1/2）
赵素衣一开始还没想到是被偷了, 她以为会是皂坊里的人把东西转移到别处去了。
问了皂坊做活的人, 又去问了季子俊。当所有人都一问三不知的时候, 赵素衣知道, 东西可能真的被偷了。
早前薛一然曾叮嘱她一开始带人做香皂用量要少些, 防止做坏。
赵素衣初带人做时自然是少，可她带着那些人把东西都做出来以后, 当天便加大了量——谁会想到, 竟然会被偷？
这批香皂并没加什么香料, 然而油坊里多余可供的油却用了不少——尤其是桐油, 几乎用光了。
赵素衣发现用桐油调过的皂卖相更好, 是以便想把这一优点加到透明皂上增色。若这些香皂找不回来，另做成色便会差些，而且, 这样大批量制造的皂要花一两个月的时间成熟才能使用, 她本想批量着先给曹俞达送一批。
便连曹俞达送给她的那些石蜜都被被盗走了，那贼如此贪心！
傅开明道：“赵姑娘莫担心，这么多东西不会找不到，陆大人已派人查了。”
赵素衣心情不太好, 道：“若是查不到的话……”
县衙的人已经快把整个宿阳城都搜过去了, 到现在东西都没有找到, 很有可能是趁夜运出了宿阳。
这个年代又没什么监控的，能查到当然是好, 若是查不到的话也没有什么办法。
傅开明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陆大人说会派人到皂坊看守的, 下回便偷不走了。”
赵素衣当然可以再做，但是丢了那么多东西却很意难平。她灵机一动，道：“傅大哥，你帮我写个告示吧。”
傅开明道：“好啊，什么告示？”
赵素衣便道：“你就写，那香皂还没有经过处理，是有毒的东西，希望窃贼能够把东西归还，免得惹上人命官司。”
县廷掾拿来纸笔，傅开明一挥而就。
赵素衣拿起告示吹了吹墨，走出县衙，将告示挂在了旁边公告栏上。
县廷掾去拿铜锣，昭告百姓。
傅开明小声地问赵素衣，道：“真的有毒？”
赵素衣严肃道：“比有毒更可怕。”
毒，兴许还能解呢，拿火碱洗脸，那是不要命了。
“咚咚咚咚——”
不多时，百姓便聚了了不少。
县掾史严肃地把公告上的内容又复述了一遍，而后再三强调，那批有毒的香皂必须得找回来！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不少人都怀疑香皂是否是真的有毒，县衙是否是为了引蛇出洞。
但是，制皂是他们未来吃饭的活计，是以，一个个都激情四射，说要把盗贼给抓住！
应胜龙在人群中，和所有人一样激情地喊着口号，但是等人群散去，仍有小部分人打听情况时。他却偷偷地去了城东绣房，让管事的婆子把他婆娘给叫出来。
“你叫我出来干什么？我那牡丹正绣到蕊心呢！”梳着妇人髻，衣裳显见地是好料子的妇人横了眉，非常地不满，“我那是要一气呵成地绣的，你这么一打乱，我手感都没有了！”
应胜龙道：“哎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呵斥了蒋春梅，直接拉了她的胳膊，把人拉回了家。
“……哎哎哎，你到底找我干什么，还把我拉到家里来了？”蒋春梅进了院子以后不住地抱怨。
应胜龙把门关了，道：“你吵吵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道，“是昨天那批货的事情。”
蒋春梅一个激灵，面色都变了：“那你还拉我过来！”
这东西丢了县衙正盯梢呢，应胜龙竟然还做这么惹人怀疑的事。
应胜龙道：“你不知道，今日县府前出了告示，说那香皂还没有处理过，有毒！”
蒋春梅狐疑道：“有毒？”
应胜龙道：“我看他们说得煞有介事的，而且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不如……”
蒋春梅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你猪脑子啊！”她道，“如果真的有毒，别人还敢拿去洗澡吗？这么琥珀样的东西多珍贵，县府不过是故意吓人，你若真的露出了马脚，他们反而顺藤摸瓜……”
应胜龙大自后悔，道：“便是偷一方也就罢了，偏你怂恿我偷那么多。现在官差到处都在搜查，要是被发现了……”
“那些都融了，谁发现得了？”蒋春梅哼道：“若是你一方不偷，我也不会让你再偷！偷一方和偷全部有区别吗？反正被抓到了都是盗窃罪。”
应胜龙无话可说，可他从得手后后怕到现在了，十分想把东西还回去。
蒋春梅却知道现在归还，十有八.九会抓到，反正皂坊那儿肯定还要做许多香皂的，等到许久以后风头过了，县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重视。
“如果真的有毒……”
“你别杞人忧天了！”蒋春梅却翻了个白眼，道，“我今天早上才用它洗过手。”她伸出手道，“你看，你看！哪里有事？”
应胜龙见蒋春梅的手仍如之前一般，这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他现在是担心受怕，但若担惊受怕能换来那么多宝贝，那也值得。他其实只是害怕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担惊受怕又得不到宝贝。
※
告示挂出去的当天，果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赵素衣想到那皂是不成熟的，心里倒没有那么堵了。
她与季主簿他们商量了，让以工代赈的一部分人去采石头烧石灰，一部分人去采蒿、蓼提取石碱。
桐油需要去外地买，因为不能吃，价格倒比猪油便宜许多。
宿阳县桐油量少，赵素衣做实验便只放百分之十的桐油。
因祸得福，没成想造出来的香皂泡沫感竟然更好一些。
现在是夏季，宿阳这儿有不少夏花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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