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2(1/2)
良久后,她终于出声:“霍浔洲,你知道,我在你书房发现了同样一本日记,那才是我真正的日记,对吗?”
这句话,早就想问了,但又有些害怕。
她想知道霍浔洲是从什么时候就知道她是重生的,她哪里暴露了。
虽然讲清楚事情经过,宛如把假装愈合的伤口撕开,但如果不撕开,就永远不会真正的好,永远耿耿于怀。
说完,她紧张地看着自己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霍浔洲缓缓开口:“是。”
“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吗?”霍浔洲不是一个这么不小心的人,他做事向来是谨慎。
也是在逃跑被抓之后,她慢慢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才发现这么多不妥之处。
这样的猜测让她恐惧,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
她根本算不上一个自由的人。
“是。”他没骗她。
南晚克制住自己发颤的牙齿,继续问:“我刚重生回来,还在医院,你来看我的时候,就知道了我重生了,对吗?”
“是。”
南晚怕得想哭,和这个男人同处一室,她觉得自己完全被碾压。
“为什么会有笔迹相同的日记本?”
“我让人根据你的字迹模拟的。”
“霍浔洲,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快哭出来了,“你觉得看我表演很好笑是不是?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故意讨好你。”
霍浔洲唇微动,他想说不是,但南晚没要他回答。
“霍浔洲,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监视我?”
霍浔洲手指微微弯曲,良久之后,他回答,“不是。”
他骗了她,大概知道,如果真的如实回答,他们之间就真的没可能了。
虽然那点杳无希望的可能,他自己都不奢望。
“你出去。”她抱紧自己的胳膊,尽力让自己不抽噎,“我想自己待会。”
霍浔洲站起身,脚步沉沉,他心情也如此沉重。
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透过门缝,看见她掉个不停的眼泪。
那些泪仿佛是掉在了他心上,烙下一个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有些茫然。
事实却是如南晚说的那样,但还有些隐情。
譬如,他设局不是为了看她表演,他也没有觉得好笑。
只是,在得知她回来的时候。
欣喜而恐慌,不想让她离开。
后来,他其实是喜欢她的讨好的,喜欢她那样笑。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伪装,但饮鸩止渴也不错。
那又什么要亲手揭开这个局,如果他愿意,可以骗她一辈子。
大概是,人都是不满足的,他喜欢她的讨好,便奢求,有朝一日,她不讨好,便这样对他笑。
又可能是真的被她骗住了,以为她是真心的。
但她的演技这么拙劣,怎么可能骗到他。
南晚很难过,但难过中又有些释然,人总是要活得清楚明白的,她不想再浑浑噩噩过一生了。
她手撑着地板,慢慢站起身。
只是蹲得久了,站起来觉得头晕。
不过没关系,明天她就要离开霍家了。
南晚不想见到霍浔洲,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
还是一出门就碰到了他。
男人长身玉立,穿着一件白衬衣,手中拿着一条领带。
“帮我系领带。”他说。
“我不会。”南晚冷冷撇过头。
“你会。”
看着霍浔洲的眼,南晚脑中浮现出某些久远的记忆。
刚成为霍浔洲情人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连系领带也笨手笨脚的。
男人轻嘲:“好好学学,连服侍人都不会还有什么用?”
一开始,他是说话特别毒的那种人。
一举一动之间还特别侮辱人。
南晚也一一忍下了,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忍者神龟。
霍浔洲专门找了人来教她系领带,其实她觉得霍浔洲有病。
但还是认真学了,干一行爱一行,虽然她不爱,但拿了霍浔洲的钱,就要听话,她其实挺有敬业精神的。
回忆戛然而止,南晚抿了抿唇,接过他手中的领带。
霍浔洲长得高,她得踮起脚才能帮他系领带。
霍浔洲低下头,只看见她白皙的手指在深色的领带间穿梭,颜色对比鲜明。
她靠近他的时候,他能闻到她身上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笑,像是被责骂后的小孩子故意板着张脸,想吸引大人的注意。
他弯了弯嘴角,觉得她无处不可爱。
最后要系好的时候,南晚恶作剧般,把领带系得很紧。
霍浔洲轻咳一声,解开了点,他没有说话。
但南晚却觉得有点不爽。
“让张叔送你去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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