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催命鬼舍不得放下怀里的美人儿，只得咬牙切齿道：“哪来的臭娘们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知道老子是谁吗？”

“姑奶奶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你是个矮冬瓜吗？”荆晓风说着一口正宗的回纥话。

“你说什么？”催命鬼怒吼道，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出的粗气不住地跳动着，脸色涨得通红。

催命鬼年轻时因为长得又矮又胖而常常被人耻笑，所以成名后最忌讳别人谈及自己的身型。若是被他听见，脾气便像爆竹般一点就着。

“姑奶奶从来不和聋子多费口舌，特别是又矮又胖的聋子。”荆晓风故意在“又矮又胖”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催命鬼怒急攻心，立刻将那胡姬扔到一边，嘶吼着朝荆晓风冲来。他的个子虽小，力气却很大，每一拳、每一脚都有劲风相随。若是被他打中，恐怕骨头都得碎了。

荆晓风不敢硬接他的拳脚，只是在食肆里的桌台杌子间敏捷地绕来绕去。催命鬼的拳脚虽硬，出手却慢下来，每一招、每一式总是差了稍稍一点便能砸在荆晓风的身上。

越是打不中荆晓风，催命鬼心里就越急，招式自然就越狠辣，好几个桌台和杌子竟被他硬生生劈成两截，碎了的木块四下飞散，吓得食肆里的人都赶紧往外跑去。

荆晓风随手抄起一张杌子朝催命鬼掷去，他也不躲闪，一拳将这张杌子打得稀烂，漫天飞舞的尘埃迷漫了他的眼睛。当他终于能够看清的时候，荆晓风的掌风已至。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名女子能使出这般刚猛有力的掌法，这一掌落在他的脸上，脖子差点被这股惊人的力道打断了。

催命鬼连连往后退去，只觉得舌头一甜，嘴里竟多了几颗牙齿。他又气又怕，想不到这个不肯露出真面目的女子竟然是武林高手。他不敢掉以轻心，用力吐掉嘴里的断牙又攻了上来。岂料荆晓风侧身避开他的攻势，一把抓住他的右肩。他的个子矮小，竟像拎小鸡似的被拎起来重重地扔到了食肆外。

荆晓风讥诮地问道：“你服不服？”

“老子不服！”

话音刚落，催命鬼便像饿狼似的朝荆晓风扑了过去。她左避右闪，轻盈地躲开了催命鬼的拳脚。她的身子往后一旋，使出一招“神龙摆尾”，将催命鬼一脚踢倒在地。

“神龙摆尾！”催命鬼捂着心口惊呼道：“你是丐帮的人！”

“胡说八道，姑奶奶不认识什么丐帮，这招也不叫‘神龙摆尾’。”荆晓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间竟然起了杀心。

荆晓风当然知道丐帮，这招当然就叫“神龙摆尾”，可她当真不是丐帮的人，确切地说她是丐帮的弃徒。十六岁那年她被赶出师门，临行前师父说的话仍记忆犹新：“若是被我知晓你仍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或是打着丐帮的旗号行走江湖，我一定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当初荆晓风不愿靠乞讨过活，悄悄瞒着师父重操旧业做回了江洋大盗，专偷巴陵县的大富人家。她本以为就算被师父发现也只不过是挨一顿板子，关在关帝庙里饿几天罢了，没有想到师父会把她逐出师门。她为人处世一向洒脱，所以她没有苦苦哀求，只是朝师父磕了三个响头，转身下了山。

离开丐帮这些年，荆晓风从来没有怪过师父。相反地，她很感激师父没有出手废掉她的武功，让她仍有一技伴身。她本来就不是做叫花子的料，倒是乐得被赶下山。世间这么多的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为何非得吃别人的残羹冷炙？

“三爷！”十来个手持兵刃的大汉蓦地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催命鬼扶起来。

“你们这帮废物，怎么现在才到？”催命鬼气急败坏地连着敲打了好几人的脑袋，“赶紧抓住这个臭娘们儿，老子要扒了她的皮！”

荆晓风见势不妙忙轻点足尖，灵巧地跃上了食肆的棚顶。这些普通的江湖汉子哪里会有这般好的轻身功夫，只得在底下干着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爬上去啊。”催命鬼边说边狠踹了好几人的后背，这些大汉只得顺着杆子往棚顶爬去。以催命鬼的身手本来也是可以轻松跃上棚顶的，只是先前与荆晓风缠斗时伤得不轻，他不敢再强行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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