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兽(2/2)
“就这么画?”薛晓焰道,“你一会要自己清洗吗?”
胡礼亭摇头:“让天纵洗,不洗就把他老婆抓起来。”
薛晓焰闻言笑道:“你这是准备一步步走向犯罪的道路吗?”
胡礼亭“嗯”了一声,两指并拢在手臂上虚虚划了一下,白皙的皮肤立刻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汩汩地往下流,落在了地上一下就染红了地毯。薛晓焰见状一惊,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抓住胡礼亭的手,怒道:“你疯了吗!还没动手就准备先畏罪自杀了是吧?!”
“哎呀,这点血能让焰儿这么紧张值了。”胡礼亭嬉皮笑脸地抽出手,两指在伤口的位置又是虚虚一划,血就止住了,他用食指沾了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姓氏,写完就在一旁等着也不说话。
薛晓焰好奇地蹲在旁边一起等了一会,这次却不像之前那样有烟雾升起来了,他疑惑道:“你这是失败了?你到底是在召什么?”
胡礼亭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我在召东西了?”
“那你这……”薛晓焰指了指地上。
胡礼亭苦着脸道:“没有啊,这个效果其实更接近请神符——不过信号不太好。”
薛晓焰:“???”信号?
“什么信号不好,明明是你又画错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响起,吓得薛晓焰整个人蹦了起来。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年过不惑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笑得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儿,却不显慈祥,反而有种勾魂摄魄的魅惑,眉宇间的熟悉感让他不由得想起他半年前在小亭第一次见到胡礼亭的事。
胡礼亭看薛晓焰看得愣愣的模样,将人拉到怀里,不满道:“你要是吓坏了孙媳妇,以后你孙子就得孤独终老了。”
听到孙子薛晓焰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看的行为真的很不礼貌,耳根红红的,抿着嘴低下头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胡先生”。
胡爷爷绕着薛晓焰看了一圈,点点头道:“果然是我孙儿,看人的眼光都是家传的。”说完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塞给薛晓焰,“我叫胡周,跟你师傅勉强算至交,叫我一声先生倒也没错——不过也太见外了,以后你就跟亭亭一起叫我爷爷就好了。”
薛晓焰:“……”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都不知道从哪说起好了。
胡礼亭一脸苦恼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亭亭——”
胡周笑眯眯的,假装没听到,说:“你这次喊我来是什么事?总不是来给我拜早年的吧。”
“你要是给我封红包我就拜。”胡礼亭道,“这次主要是想跟你说甪端的事,我记得他跟你挺熟的吧——”
胡礼亭把这次孙诚的事跟胡周大致说了一下,也表明了甪端的态度,一开始胡周听到甪端的名字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听到后面发生的事之后犹豫了好一会才答应下来——后来薛晓焰问过胡礼亭为什么胡周会这么纠结,胡礼亭告诉他:“怕麻烦是我家遗传的。”
说完胡周说要先去个甪端谈谈,化了阵烟就溜了,留下胡礼亭一个人面对满肚子疑问的薛晓焰。
看薛晓焰纠结的表情,胡礼亭没忍住叹了口气,将人带到床边坐下,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薛晓焰闻言点了下头,想了一下,问道:“你爷爷原来——还健在?”
胡礼亭“啊?”了一声,说:“他一直都在啊——不然你以为我的法器是谁给的。”
薛晓焰:“我以为那是遗物……既然在干嘛把你丢给师傅?我记得你说四岁就让师傅养着了?”
胡礼亭又叹了口气:“他养腻了……”
薛晓焰:“???”腻了??
“那……”薛晓焰犹豫道,“那你父母还在吗?”
“在啊。”胡礼亭道,“焰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父母双全,身体也很好,不需要你照顾老人,我是家里的独子,也不需要赡养弟妹。”
薛晓焰:“……”那你到底为什么会跟着师傅长大?
胡礼亭撑着腮帮子,一脸的无奈:“以后你见到我妈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跟着师傅了,然后你也会明白,你是不用担心婆媳关系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薛晓焰道,“我比较担心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你到底是人还是……”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吗,还不是得嫁。”胡礼亭道,“我奶奶跟我爸都是人,按比例四舍五入我基本是个人。”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胡礼亭一下:“血统还能四舍五入的?那爷爷是狐狸?”
胡礼亭点头:“《山海经》有云,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说的就是爷爷。”
薛晓焰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道:“爷爷不是人,奶奶是人,生下你爸却是人?”
胡礼亭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我是随母姓的,两边都叫爷爷,刚刚那个是我妈那边的爷爷。”
薛晓焰点头:“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你这是查户口呀。”胡礼亭拉起薛晓焰的手,“放心吧我家世清白着呢,我爸也是干这个的。”
“哪个?”
“天师。”
薛晓焰:“……”这一家子不是搞迷信的就是迷信本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