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瘟疫？（1/2）

安塔木大吃一惊，左右张望，不见人影，心知他特神出鬼没，不以为怪，满怀惊喜捡起地上红绿瓷瓶，见这两瓷瓶做工精巧细致，忆起他特的话，藏好。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安塔木悄悄出现在太阿族羊圈外，见四下无人，掏出红瓷瓶，倒出些黄色粉末，放于一小竹片上，和入清水中，一头头灌进羊嘴中后，消失于黑夜中。

第二天清早，一道惊慌失措的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群。

“不好啦！不好啦！出事啦！”

叫声很快就引来了数个太阿族人，他们衣服都没穿好，急匆匆跑来，待见到一只只倒在羊圈中，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白羊时，大惊失色，不知咋办才好。

不多会，族人陆陆续续跑来，各种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怎么会这样？昨晚还好好的！”

“这些羊，好像是患了重病！”

“这群羊，是谁负责牧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问一个接一个，却谁都无法回答，已有族人跑去叫来族长尤扎卡，人群自动为他让了个道。一脸严肃的尤扎卡踏着稳健的步伐，脸色难以遮掩着急的心情。他看都不看众族人一眼，径自走进羊圈，托起一头倒在地上的羊，见那羊有气无力地半闭着双眼，厚厚的白沫像冬日里的雪片，一溜一溜地从羊嘴中滑落于地，沾湿了干燥的羊圈。

尤扎卡心知不妙，暗暗皱眉，随即发出命令：

“叫莫儿凡来。”

很快，族中的兽医，莫儿凡就在众人的期盼目光中走进羊圈，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材矮胖，结实，肩上背着一个狼皮小包，包身鼓鼓，似是装了不少物件。

莫儿凡朝族长尤扎卡躬身，算是打了声招呼，便蹲下身子，查看每一头患病之羊状况，见情况类似，均是口吐白沫，羊身瘫软于地。

莫儿凡伸出短粗手臂，用力往一头患病之羊腹中按了按，软软温温的感觉即是透过指尖传来，再抬起此羊后肢，像是捡起了一片干枯的落叶，除了淡淡的温度，并无多少生命之力在其中。后翻开那双羊眼，见本是黑白分明的眼球已然被蒙上了淡淡的黄色，一副病入膏肓模样。

他脸色沉重地起身，对着尤扎卡摇了摇头。尤扎卡看着羊圈中成片倒下的白羊，心脏一缩，一股寒意悄悄窜至心间，嘴里仍旧不死心。

“怎么样了？能救活吗？”

莫儿凡再度重重地摇了摇头，声音让尤扎卡本是期盼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救不了。”

“只能烧了。”

“烧了？”

尤扎卡瞪大着眼睛。

“为什么？”

“这很有可能是羊瘟，若是不将患病的羊烧了，恐怕会连累其他健康的羊。”

莫儿凡的这句话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大石头，瞬间就激起了围观族人的反应。

“羊瘟？”

“不是吧？已经许多年没这事了，如今怎么落这儿来了？”

“昨儿还好好的，羊瘟怎么说来就来？”

“现在应该怎么办？”

围观众人态度不一，脸上却写满了伤心，恐惧，他们知道，羊瘟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或多或少经历过那场许多年前的瘟疫，那时，到处是羊尸，到处都是烧焦的碎皮断骨，人们不再有心情唱歌，不再喜欢过门串家，而是满怀不舍地将家里的羊活生生打死，抬到焚烧的地方。那时的太阿族天空，是灰色的，是焦臭的。即使每天早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野鸟在草丛中唱着欢快的歌儿，他们依旧感受不到鸟儿的喜悦，只有希望破灭后的绝望，一年到头，全家人的希望都在牛羊群中，徒遭意外，年底又或将喝西北风。

尤扎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上一次族里发羊瘟之时，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儿，可那几年，族人们绝望，麻木的脸已被他深深刻进脑里，如今身为族长的他，不允许这事再一次发生。他一反常态，双手抓住莫儿凡手臂，因心情激动而将指甲嵌入肉中，留下数道血痕。

“真的没救了吗？”

尤扎卡扬起那张刚毅黝黑的脸，双眼射出希冀的光芒。

莫儿凡望着尤扎卡头上的几根银丝，再次果断地摇了摇头。

尤扎卡的身躯顿时矮了数截，嘴唇蠕动好几次，终是挥了挥手，无力地叫道：

“任何人，不得命令，不准再靠近羊圈。”

说完，甩手而去。围观的人群从尤扎卡离去的脸色和背影中看到了无奈，绝望，一股失落的情绪迅速在人群中蔓延，整个太阿族部落在尤扎卡离去之后变得沉默，谁都不愿再靠近羊圈，谁都不愿再谈论羊瘟的事，默默地抬着无力的双腿，陆陆续续离开，藏于一边的安塔木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的发生，心知他特所给的药已经起了效果，暗暗窃喜，思量了会，也随着人群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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