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2)
邱古川瞳孔急剧地收缩了几下:“可是我不……”
突然,天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隐去了他后半段话。预示着死亡的幡铃再次响起,伴随着桀桀的怪笑。钟雅背倚着门,脸色苍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刚给儿子施展好禁制,把他藏进柜中,现在可以好好对付这个不速之客了。
她咬咬牙,强撑起精神,在虚空处一抓,手里便多了一把金剑,随后持剑行礼,自报名号道:“在下钟雅,真龙邱氏家主邱伯阳之妻,愿请名。”
“真龙?”
不仅是异界修士,连邱古川也惊异不已。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父亲的名讳,更不知道“真龙邱氏”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沈黎,似乎是已经看透了什么,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眼中暗潮涌动。
隐在暗处的人被钟雅的名号震慑到了,他沉吟了片刻,道:“贫道姓梁名丘子,道号阳生。贫道无意打扰上神下界修行,只是,贫道的命魂法器在附近丢失,不知上神……”
钟雅冷笑一声:“我刚刚还听到荡尸幡的幡铃声。梁道友现在却说丢了。这样的邪器,要是真丢了才叫好。”
梁丘子心有不愉,但还是强压着怒意道:“并非是荡尸幡。贫道丢失的是太上金书。”
听到“太上”二字,钟雅脸色大变,厉声问道:“你果真是那奸贼派来的吗?!他抽干龙池,叫我七千族人魂无归处。我已逃到了现世还不放过,莫非师真的要将我真龙一族赶尽杀绝?!”
梁丘子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耐着性子与钟雅交谈几句已经是极限。此时,他已经起了杀心,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他’是在指谁。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上神情绪这般激动,莫非是见过我的金书了?”
“没有。”钟雅冷笑一声:“凡是与‘太上’相关的东西,我都避之不及。只有你这样的龌龊小人才会与他为伍。”
梁丘子心中大怒,发出三声阴冷的怪笑:“哈哈哈,枉我敬你上神身份,以礼相待,却平白受到你的侮辱。好一个真龙族女。既然金书不知所踪,也罢也罢,机缘如此。贫道修行七千载,杀过人、杀过妖,就是还没有杀过神!”
钟雅话不多说,催动金剑,剑由一柄化为几十柄,剑尖朝外,层层包裹住她的身体:“你当真以为,凭自己化体期修为,就能弑神了?!你一日不步上踏仙桥,便一日还是肉体凡胎!”
梁丘子怪笑不止:“既然这样,上神何必还要紧张地藏起龙子呢?”
他发现了!
钟雅心中一凌。她早就因重伤而跌落了神格,虽然境界还在,但修为只等同于分神。但是,为了邱古川,她必须一战。
钟雅一手指天,请神借力。
这段咒法很长,手印也很繁复,需要灵力运转整三个周天。然而,梁丘子不会等待她那么久。他早就催动起荡尸幡,千万条阴魂嘶吼着袭来,与金剑相搏。
钟雅屏气凝神,一边应对梁丘子的攻击,一边继续施法,她不知道这法子会不会生效。龙族力量皆系于龙池,现在龙池已枯,她还能从龙君玄章处借到神力吗?一心二用让钟雅很快败下阵来。梁丘子也注意到了她的力不从心,大笑再展荡尸幡。
邱古川无法再冷眼旁观了,就算是用身体挡两次鬼爪也好,他冲上前想去护住母亲。然而,沈黎却先一步拉住了他,说道:“说‘佑我真龙’。”
“什么?”
“前面那些咒语都是我设计的废话。你只要说三遍‘佑我真龙’。”
邱古川将信将疑念了一句:“佑我真龙。”
声刚落!
窗外闪过一道银光,闪电般由地面蹿向云霄,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纠缠着钟雅的恶鬼被震慑住了,“呜呜”地悲鸣起来,攻势也渐弱。
梁丘子心下大惊。他原本猜测钟雅只是在虚张声势。若她真是龙女上神,动动手指就能消灭自己,何须费那么多口舌?但现在她却能借来龙君神力,那身份便做不得假了。然而,眼下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梁丘子硬咬着牙挤出一句:“雕虫小技!”祭出全部真炁灌入荡尸幡,不留分毫,誓要拼得个你死我活。
鬼哭声骤然加大,摧残着钟雅的神经。她感到头晕目眩,金剑也摇摇晃晃,磅磅地震碎了不少。好在,她的请神诀终于念到了最后一句:“玄章监兵,水神执明,五兽围绕,七星护身。佑我真龙!”
邱古川也在沈黎的提示下跟着加入:“佑我真龙,佑我真龙!”
兀然,邱古川的身体像被千万根银针刺透,他低吟一声,痛苦地弯下身。剧烈的痛疼就一如生魂再次被剥离身体。
紧接着,楼下迸出一道强光,映得天地尽白,刺目的光辉好似把把利刃插进屋内。这光束方圆百里之内的修士都能看见,它是在昭示,有人突破境界,步入了分神。
“这、这不可能!”梁丘子的声音变了。不,此时的人已不再是梁丘子,是未名修士。他惊恐地喃喃道:“梁界主明明说,只有一个龙族!快走…我要赶快离开!”
强光之下,阴暗无所遁形。只见得一个佝偻的人影俶地蹿向空中,却被一柄长剑刺穿,他哀叫着重重地跌回地面,痉挛着蠕动了几下,开始冒出黑烟。不消几刻就腐化成水。
强光渐弱渐消,最后化成一点光斑飘去窗外。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
幻境已破。
新日将出。
*
楼下。
一只手接住了落下的光斑。光斑闪烁着融入他的灵脉,化神境界自此圆满。
“铮”的一声,惊麟剑划空而来,悬立在距地半尺处,熠熠生辉,完全看不出刚刚才沾过血。那人握住剑柄,低叹了一句:“你来得太晚了。”
他轻挥衣袖,剑身渐渐隐去,藏入了虚空。初生的朝阳落在他的肩头,为他披上一件金衣。
那人转过身,扶起昏倒在地的陆源,手臂伸向他的腰间和腿弯将他抱起来,垂眸沉吟了片刻,低头吻上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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