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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乐渺渺的九重天上,群仙散朝,天帝太微返回玉清宫理政。白云仙官将陛下的近侍全数打发下去,谨小慎微的禀告道:“陛下,魔界固城王求见。”
“固城王?”太微微微一愣,将书卷丢在案上,“不见。”
白云仙官显得很为难,拂尘扫过,侧指偏殿:“可是他……已经等候陛下许久……”
“尔等是如何办事的?”太微冷哼,面现薄怒道,“煌煌天庭,岂容魔界的一个城王,来去自如?!”
“天帝陛下好大的威风啊……”殿宇中回音缭绕,暗色魔气窜入其中,落地化出固城王长发黑衣的模样,他微微笑道,“竟连我这个昔日战友,都忍心拒之门外。”
太微面色紧绷,却没有发作,只回袖令白云仙官退下,方才不快的瞥了固城王一眼:“天魔两界,泾渭分明。固城王不必和本座,攀交情。”
“何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呢?”固城王眉角略带伤痕,却也没有表现出非常狼狈的模样,“当年要不是我在忘川河畔设下伏兵,说不定廉晁才是这玉清宫的主人。虽然陛下失信,未曾实践允诺,扶我坐上魔尊之位,也不该过河拆桥,翻脸无情才是。”
太微猝然回身,掌中金色烈焰窜出,纵然固城王躲闪及时,也被那灵火烧焦了半片衣摆。太微收手,不屑道:“你连卞凌都扳不倒,还想做魔尊?听闻卞城王府举兵逼宫,先囚禁了焱城王,还发布悬赏,缉拿与你。如今你在魔界不过是一只过街老鼠,本座没有直接将你拿下,送交魔界,已属顾念情面,你可休要不识好歹。”
固城王仰天大笑,道:“陛下真以为,以卞凌那温吞的性子,胆敢忤逆魔尊么。我看你是端坐天宫太久,消息闭塞,不知卞凌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
一直以来,魔界三足鼎立,各有猜忌,内耗不断,作为天帝,太微自然是乐见这种情况延续。现下卞城王府一家独大,虽然卞凌,始终和天界态度友好,却也不得不令太微感到棘手,听固城王的意思,卞凌也不过是某人手里的刀。能指挥卞城王为马前卒的,遍观魔界,莫非是……
固城王接下来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自擎城王现身,本王便辗转不安,本想借着灭灵箭,在凡间斩草除根,不料擎煜命大,反被他狠狠咬了一口。”他摸着伤处,咬牙切齿道,“万年经营,功亏一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魔!”
天魔大战的种种情景,历历浮现眼前,太微神色凝重,道:“愚蠢。擎煜有太阴幽荧护体,灭灵箭能否取他性命,尚在未定之天。”
灭灵族族人的法力,不见得多么高强,却能锻造出弑神杀魔的灭灵箭。为上位者所忌惮,招来杀身之祸,不过是时间问题。
廉晁死后,太微如愿继位,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和玉玺一样重要,代表天帝正统的玄穹之光,竟被父帝传给了廉晁。随着廉晁陨落忘川,太阳烛照自此下落不明。
那次和擎煜交手,两败俱伤,太微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荼姚却为他求得疗伤的圣药。那原本该是他们夫妻感情的升华点,可惜啊,荼姚只带回了玄穹之光的一半。这一发现,令太微笃定廉晁还没有死,而且在天后心里,青梅竹马的大师兄,仍然占有重要的地位。
见太微眸光闪烁,犹疑不定,固城王适时说道:“魔界情形,我今日据实以告。还望陛下能助我一臂之力,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事成以后,我魔界定当臣服天界,唯天帝之命是从。”
太微嘴角一挑:“你这是在和本座谈条件?”
“陛下没有选择。”固城王眼睛里染上几许笃定的得意,慢条斯理道,“小王不请自来,除了要告诉陛下擎城王出关,还有条消息,和陛下昔年的一桩风流韵事有关。小王隐约记得,龙鱼族公主簌离,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在恰在那数千年前,魔界太子疗伤历劫,去的地方,仿佛就是钱塘……”
因震惊而僵硬的神色,终于出现在太微脸上。对九天应龙而言,江河湖海中的业龙,与泥鳅并无什么分别。所以太湖君宁愿被亲家告到九霄云殿,宁可将自己的女儿关到死,也绝不敢认他这个女婿。
屋宇高错的北苑山庄,熠王旭凤背靠软枕,正在发呆。
脑海里回荡着王太后是如何的声泪俱下,哭诉如何对不起他。当年母后为了和罗玉公主的生母争宠,为保全家族的势力和王后之位,被逼无奈下,用一块青玉换掉王儿身上的白玉。旭凤出世不久便被立为太子,若非一时差错,怀上身孕,恐怕这个秘密,还要长久的隐瞒下去。
静谧的寝阁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锦觅手端药碗,神情明丽:“鸦鸦,鸦鸦我给你送药来了!”
数月以来,除了忠心耿耿的秦潼,能够贴近王上身边的,唯有圣女锦觅。淮梧朝中传遍,王上龙体违和,在傅相和南平侯面前咳血,穗禾郡主前往探视,不料王上竟当着她的面吐血不止,更形晕厥。
穗禾郡主回府哭了半宿,嫁衣和丧服各备下一套,以示自己的决意,把南平侯气的不行。
圣女诊断,王上之疾来势汹汹,亟需调理,不可见光,凡臣子求见,一律隔帘问政。故所有来见熠王的人,目睹的都是王上缠绵病榻,身上盖着厚厚棉被的模样,可见气血极虚。
看旭凤将安胎药全数吞入肚子,锦觅语笑温柔,往他嘴里塞了一把葡萄干:“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旭凤嘴巴鼓鼓的嚼着葡萄干,眸光缠绵盯着锦觅,过了会才道:“锦觅,你可愿意,做本王的王后?”
锦觅如遭雷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王上,请王上不要和臣开玩笑,臣身为圣医族圣女,谨受族规,终身不嫁。活着的意义,就是为王上炼制长生不老药,臣实在是不敢有非分之想哇!”
旭凤却是不信:“你若对本王全无半分感情,为何悉心照拂,寸步不离?”
“臣尽皆出于医者仁心,王上征战多年,新伤旧患,若有差池,会有损腹中麟儿的。”锦觅眼珠转转,状似体贴问道,“鸦鸦足不出户,是不是寂寞了?若是寂寞,何不从宫中,召信得过的妃嫔,前来解闷?哦对了,不知王上此胎,出自哪位娘娘手笔,臣倒想见见他呢。”
旭凤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明显深受打击,嘴唇颤抖道:“你以为,本王与几人有过肌肤之亲?!”
锦觅贱兮兮问道:“臣不知,到底有几人啊?”
熠王胸口起伏,气的把枕头丢下去:“滚,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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