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方才还丝竹绕耳鼓乐齐鸣的太极殿,此刻静得落针可闻。
太子诧异地看向袁悰袁将军,众臣亦是不解。袁大将军捏了把汗,袁悰素来规行矩步,今日怎会在皇帝和太子面前如此无状?袁太师镇定自若,未见异常。
嘉和帝面色几变,念及袁家刚立战功,开口之人又是袁悰。皇帝还是和颜悦色地说到:“景亦倒是心直口快。”
这桩亲事,对袁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嘉和帝无意促成此事,但袁家之人直截了当的拒绝,确是始料未及。
袁悰走到殿中,屈单膝跪地抱拳对皇帝行礼道:“末将御前失仪,还请皇上降罪。”
设宴太极殿,是为凯旋的将士接风洗尘。在宴席上叱责副将,不仅令士卒心寒,还显君王无容人之量。
“袁小将军保家卫国,屡立战功,何罪之有?快快请起。”他抬手道,“不过景亦断然拒绝,确实出乎朕的意料。”
袁珹三步并作两步行至长子身侧,下跪叩首,“犬子无状,还望圣上恕罪。”他又替袁悰辩解道,“家慈舐犊情深,犬子常年在外,只盼其妹能代为尽孝膝下。又因小女年幼,内子爱女心切,亦不舍其早早嫁做人妇。犬子情急之下,出言无状,请皇上恕罪。”
袁大将军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自古忠孝难两全,袁家父子为国效力,驻扎边关。是忠。袁家长女侍奉二老,承欢膝下。是孝。若是因此降罪,岂非陷袁将军一家于不忠不孝的境地。
嘉和帝果然没有追究,不仅不怪罪袁悰,还另行一番赏赐。此事轻描淡写的揭过。
鼓乐声又起,宴席继续。
直到月上中天,宫门落锁前,将领和朝臣三两结伴往宫外行去,于宫门前又相互寒暄一番才纷纷告辞归家。
*
袁府书房内。
换下戎装的袁悰将常服的衣摆一掀,双膝跪地。
他先是对着老太师的方向一拜:“孙儿不孝,有愧祖父栽培之恩。”
而后又转向袁大将军,“孩儿不孝,叫父亲为孩儿担心。”
“景亦。你今日在殿上所为,的确唐突。”
“是。孙儿知错。”
“在殿上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公然忤逆太子。若非你父亲向皇帝求情,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袁悰对着袁大将军俯身又是一拜,“多谢父亲。”
袁珹见状起身上前,打算扶起他,才跨出一步又听父亲道:“去静思阁好好反省。明日寅时前,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是。”
“爹——”袁珹想替儿子求情,见父亲面色不虞,到嘴边的话只能咽进腹中。
袁悰离开后。
老太师静默许久,才对长子道:“景亦太冲动了。就算他没有出言阻止,皇帝也不会让太子与我袁家结亲的。”
“皇上他……”
老太师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朝中来了个毫无背景的礼部侍郎你可知?”
“上午在城门外有过照面。”他犹疑半晌,才道,“儿听说,此人来路不明,仅凭借一颗金丹,就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皇帝还命他出城迎接三军,就连礼部尚书都没这待遇。如此高调,是特意做给我们看的?”
“不仅如此。他眼下就住在北门正对的那座宅子里。”
这消息令袁珹一震,双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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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晚双手撑地,手下压着杂草,她揪起两根一瞧,长得老长。炼丹炉里能长草?神棍真当她是傻子么。
借着微弱的光,再看了下周围,弧形的石壁长满青苔,又想起昏迷前下坠的经历,她这是掉井里了吧?
“你怎么在这?”她是在竹林里摔了一跤才掉下来的。那这道士呢?
“贫道进丹炉里看看炼化进展,这便要走了。”他说着就坐起身,还拍了拍身上的杂草。
言晚:“……”
好走不送。
井底空间有限,言晚想挪挪身子离他远点。刚一动左脚,她便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断尘听见她发出“嘶——”的一声,低头问到:“姑娘的腿断了?”
臭道士嘴里没一句好话。
言晚拿手碰了碰自己的左腿胫骨,还好,没断。她又往下一摸,左脚踝肿的老高。掉井里之前,她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应该就是当时扭伤的。
“没断。”
“哦?那孟姑娘起身跳两步给贫道看看。”
这道士是不是有猫病?
“姑娘不要误会,贫道只是放心不下。”
还算良心未泯。
断尘又道:“若孟姑娘不幸命丧此处,贫道手上无缘无故添上一条性命,有碍修行。”
……
她言·境泽·晚就是冻死,吓死,也绝不开口求他一句。再加上她自身的怪病,这道士留在此处也无用。
“我没事,你走吧。”
“贫道先行一步,这火折,留给姑娘。”他转身将光源固定在石缝中,道一句告辞,两个纵身就消失在言晚上方的洞口。
神棍他一定是猴精转世,言晚暗自揣测。
断尘走后。言晚小心翼翼避开左脚踝的伤处,靠两只手和右脚慢慢站起身,动作吃力。
“系统,你别给我装死。快出来。”
【“宿主,刚才真不怪我。由于你各项指标的完成进度太慢,我的反应才会越来越迟钝。”】
“恭祝你喜提本届最佳辩手。”
【“我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再不提高分值,你我都会受到处罚,谁都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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