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2）
老张：“通知书还在路上，还有一周到。你被华大物理系录取了，楚子逸被计算机软件专业录取了。离下学期还有几个月，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
果然和上一世一样。楚子逸后来跨专业读研读博，本科读的是计算机软件。她曾听说他本科时负责维护学校官网，增加了诸多新颖实用的功能，尤其加固了防火墙，多次让各方黑客无功而返。跨专业之后不少人为此惋惜，他的名声在学校里流传数年之久。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保研前夕，他突然决定转向临床医学肿瘤方向，还大跨度兼修了个物理，硬生生成了郝梦的半个同门。
对比之下，她因为觉得研究过程中方法不够用，兼修了多个数学方向，好像也不那么出奇。
楚子逸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就在兴奋之中，他不由出声道：“我们都考上了？我也考上了？”
老张看着他，没好气道：“是啊，你也考上了。我真没想到，”他瞥了郝梦一眼，“你在这么忙的时候还有功夫去招惹郝梦？”
他翻了翻白眼：“其他老师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这小子焉儿坏，郝梦那个性格，能追你才奇怪。”
他叹了口气，不无惆怅：“你们还是最好的年纪，正是学习的时候，不要把自己耽误了，这点我比其他老师对你们有信心。能够一起陪伴长大是很幸福的事，不要强求。”
老张看着郝梦，自己的得意门生，心里充满了感伤：“我本来以为还能教你们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你们分开了。”
郝梦：“……”
楚子逸：“……”
郝梦对于一向强硬的老张突然感性有些不适，还有些奇特的感动，她顿了一下道：“谢谢您的看重，我现在没有读少年班的想法了。”
对着楚子逸和老张惊讶的神情，她的表情非常坦然：“我以前想上少年班是想赶紧换个环境，不想耽误时间。现在我希望能像其他同学那样按部就班学习，不打算读少年班，想要直接跳级到高中。”
老张手里的杯子颤了一下，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紧紧盯着郝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当时报名少年班你不是最积极吗？”
“你想好了？少年班只招收十五岁周岁以下的学生，你们这一回错过了，明年年纪超线，可能就永远错过了。”
郝梦：“想好了。我会把这学期读完，然后和学校联系，跳级高三。”
老张：“……”他揪了揪自己不剩几根的头发，怀疑自己听错了，“跳到高三？你确定？”
他张口想问“你能跟得上吗”“不和家长商量一下吗”，一想到对面坐着的是打破学校多项成绩纪录的郝梦，又闭上了嘴。
“家长同意吗？”他最后问道。
郝梦：“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老张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自己有决定就好。”
他有些意兴阑珊，完全忘记了一边的楚子逸，挥手让他们回去。
旁边一直看着不说话的楚子逸突然开口：“我和郝梦的打算一样。”
他避开了郝梦错愕的眼神，目光直直看向老张：“我也打算直升高中，通过高考上大学。”
“我现在不怎么喜欢这个专业了。我想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他犹豫了一下，“我想学金融，但这个专业不招收少年班。”
老张：“……”他想静静。
“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他抿了一口清心茶润喉，心里默念，生气伤肝伤肺伤肾伤脾，我要克制。
他示意他们走人，再不走人他要打人了。
除了刚开始的几句话，他提也没提关于郝梦和楚子逸的早恋问题，好像只是例行问一问，完全忘了这回事。
“对了，”他俩走到办公室门口，老张突然叫住郝梦，“让你家长找个时间来学校一趟，我们要确认一下。”
郝梦朝着老张点了点头，跟着楚子逸走出了办公室。
她朝着楚子逸招招手，蹙眉看他：“你跟我来。”
不等他反应，她当先朝着楼梯走上去。
*
“……事实就是这样，我想赚钱。”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打断了楚子逸的话，“我不想听那些表面的话，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楚子逸：“我……”真的想赚钱，没钱怎么和女朋友出去约会？
他住嘴不反驳，他确实对未来没有太多规划。毕竟他这么聪明，学什么都不迟。然而他看着郝梦的脸色，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脸上带着怒气，猛地甩开了楚子逸凑上来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傻？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你呢？你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
楚子逸退后几步，脸上有些狼狈。他将衣服捋直，错开眼睛没有看她。
郝梦看着他，平复着心里的气愤。她恍然惊觉，今天这件事，自己似乎受楚子逸的影响过深了，这是他自己的事，他的未来，她替他操什么心？
说到底，他们现在虽然是情侣，但她从来没有将这份关系放在心上，那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干扰他的决定？
这是楚子逸的人生，他有自己决定未来的权力。其他人无权干扰。
更何况她，其实只是和他同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人而已。
她没有资格干涉他的决定。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郝梦道，“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不要现在冲动做决定。如果你没有考虑好，我建议你回家和父母商量。”
她轻轻推开挡在路上的楚子逸，下楼回教室。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楚子逸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你去哪里？”
郝梦身形一顿，转头看他，脸已经沉了下来。她正要开口，却见楚子逸神色一变，衣服上冒出一股白烟，若有若无的焦味弥漫开。他“嘶”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那块黑色的金属，像握着烫手山芋一样将它甩在了地上。
它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热气蒸腾的粉色方块上，墨水仿佛拥有生命，在方块的表面快速流动，像潮水一样退去，迅速冷却凝结，不到一秒，回到了初始的样子。
他踢了踢地上的方块，它骨碌碌转了几圈翻面，刻着字的这一面露了出来。
两个字的凹槽涂满了粉色的墨水，其他地方都是黑色，刚才的一幕仿若错觉。
“这是什么？”